光智一个箭步抢上,五指齐挥,连点了光晦胸口十来处穴道,又赶紧拿出金创药替他伤口敷上止血。
十八罗汉早发动阵势,围困住郤炀与李悦二人。郤炀将李悦拖到身后,低低的道:“待会儿我想办法送你出阵,你只管下山,千万不要回头。”李悦问道:“那你呢?”郤炀答道:“你莫要管我,我自有办法脱身。”李悦审视四周状况,料定今日之事实难有个善终,郤炀如此说话,只不过是在哄骗她独自下山罢了。她哪里肯依,断然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说话间十八罗汉阵已催动,黄圈子里突然跳出三四名黄衣僧人,凌空提脚踢落。紧跟着又跳出四五个僧人,前后交错着或拳或掌的凶猛打来。李悦见这十八罗汉阵围的犹如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别说想逃出去,就算长了翅膀的小鸟也休想飞得出去。思量间,敌人已然欺近,郤炀护住她,左手剑连挥,令十八罗汉投鼠忌器,不敢近身。
然而时间拖得一久,十八罗汉个个经验老道,瞧出那白衣女子武功微弱,实是大大的破绽。他们相互招呼一声,阵势变动,纷纷转向李悦进攻。如此一来,郤炀反变得缚手缚脚,一个没留神,背上、腰上连中数招。
李悦左边肩膀受伤,整条胳膊根本无法动弹,眼见郤炀为了救护她,连中数掌,心中大痛。又见无数拳头从四面八方打向他,忍不住转身抱住郤炀,哭道:“别打啦,别打啦!你们饶了他吧,不要再欺负他啦!”
四名发拳的僧人大愕,纷纷撤招,其中有一人冲力太大,收招不及,一拳仍是结结实实的打在李悦背上,李悦“哇”地声惨叫,喷出一口鲜血,点点滴滴溅了郤炀一身。郤炀接住她倒下的身子,大叫道:“姑姑!姑姑!”光智大惊,赶忙喝道:“撤阵!”十八罗汉一齐退后,排成两排站立到门旁。
郤炀单膝点地,右手抱住李悦软绵绵的身子,见她的头无力的歪在一旁,面上蒙着白丝巾染满了鲜血。他替她把已染成红色的丝巾轻轻摘下,只见丝巾下的那张绝丽脸孔变得异常苍白,嘴角边渗满血迹,呼吸愈见微弱。他心中哀痛,唤道:“姑姑,你醒醒!”
光智递过一个小瓷瓶,说道:“此乃少林寺的疗伤灵药‘金刚菩提散’,你快给女施主服下一剂吧!”郤炀回手一掌,将瓷瓶打出老远,怒道:“谁要你们假惺惺的来施药了?”从随身包袱里掏出一只青花小瓶,瓶口就着李悦的嘴,倒了两粒白色药丸进去。李悦勉强将药丸咽下,过得片刻,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睁开眼来。
郤炀喜道:“姑姑,你醒啦?有没有觉得好一些了?”李悦悠悠的吁出口气,一双大眼无神的望向他,低声道:“你没事我就放心啦。”郤炀听了心内大为震动。
光智一直就站在他俩身旁默不作声,一双眼睛在李悦脸上瞄了瞄,心里“咦”的叫了声,忍不住又仔细瞧了瞧,突然失声叫道:“她…她…她不是!不是她!”
郤炀神色一变,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光智不住摇头,满脸诧异。又听得身后光晦的声音低沉问道:“施主手上所使的可是…可是冷香仙子的‘思情剑’?”他重伤之下,失血过多,虽然血已经止住,但面色黯淡,已不复方才的神采。
郤炀冷冷哼道:“你到现在才认出这把剑来,记性可真是好的很啊!”光晦惨然道:“老衲当年便曾伤在思情剑下,又怎会轻易忘记?只是刚才一时大意,竟没能认出来。”郤炀道:“你在同一把剑下重伤两回,觉得滋味如何呢?”光晦大感惭愧,低头不语。
光智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与冷香仙子如何称呼,这位女施主想必与冷香仙子大有渊源吧?”郤炀心中一凛:“这个老和尚好毒的眼力,居然能够一眼看破!”当下也不答话,拦腰抱起李悦,说道:“今日我打不过你们,但我绝不会就此罢休,改日我定当再来拜会赐教!”
光智见他们要离去,急忙说道:“施主请留步,施主还未给老衲一个答复。施主可就是三年前的那个…那个孩子?”郤炀停住脚步,也不转身,冷冷的道:“你希望我是,只可惜,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