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和尚将公主掳走。我幸得这位谢大哥仗义相救,流落江湖,一心只为寻得公主殿下,便冒死上了嵩山。哪知少林寺和尚刁蛮无礼至极,不问情由将我打伤,要不是谢大哥医术高明,我哪里活的到今日…我说的句句属实,大人若不信,自可问谢大哥。”她说的话假里带真,真真假假的混合在一块,让少林寺众僧一时无从称辩。
水霄目光凌厉的射向谢君恺,谢君恺不及深思,脱口道:“是没错,那日确是我救了她…”水霄大吼一声,一掌拍在身侧的花木案几上,那茶盏砰地震起老高,茶水打翻,他怒喝道:“好大的胆子!光悟方丈,你做何解释?你可知御凤公主乃太后幼女,当今圣上亲妹,太后更是爱她若掌上明珠。你动一千个、一万个公主都好,却偏偏不该去碰那御凤公主一根汗毛!”
光悟惶然失色道:“哪有此事?”光晦忍无可忍,指着李悦骂道:“你这个妖女,妖言惑众…”他忿忿地踏前一步,谢君恺一闪身将李悦拉到了身侧,光晦眼珠子一瞪,叫道:“好哇,你是摆明了要护着这个妖女啦,且看我这虎爪手下容不容得这妖孽胡来…”双爪探出,迅捷无比的抓向李悦花般的脸蛋,李悦早有防备,头一低,躲到了谢君恺身后。谢君恺伸手一挡,架住光晦双爪,只感胳膊一麻,说道:“大师有话好好说,李姑娘伤后初愈,身子娇弱,实在受不住大师这一掌。”
光晦只觉自己掌心传来一股强力,将他爪劲硬生生压下,惊道:“瞧不出这姓谢的少年竟也如此好身手。”他一天之内,连遇两位少年高手,竟都没能讨到好去,不由又是敬佩又是惭愧。正要大发雄威,横里拍来一只手掌,抓住了他的手腕,抬头一看,却是师兄光相。
光相喝道:“师弟,你怎可如此性急卤莽!”光晦被当头一喝,松开手来,垂首站立一旁,默然不语。李悦探出头来,冷冷说道:“佛门中人却性烈如火,妄动、妄念、妄言,妄行,佛门大戒,你守得几条?照此如何修得正道,归依佛祖?你念一世经,修一世佛,也是枉然!”
光晦光滑的脑门沁出一阵冷汗,涔涔而下,大悔道:“我…我错啦,我果然错大啦…我,我还修什么佛,我真是枉称高僧,我做的错事何止这些…”愈想面色愈青。
水霄冷道:“这姑娘既是宫里的女官人,我自然也不会袖手任由他人再欺负了她。方丈大师,你欠我一个解释。”光悟面色更白,急道:“哪有这样的事,哪有这样的事,老衲着实不曾听过什么御凤公主…”顿了顿,他声音突然拔高,说道:“御凤公主?你…你…少侠可是说那公主叫御凤?”水霄正色道:“小公主封号乃先高宗皇帝爷亲赐,正是‘御凤’二字。方丈大师可是想起来啦?”
光悟转头望向光相,后者也是一脸的惊讶。光悟喃喃念道:“…三月初一,主攻嵩山,铲灭少林,夺回经书…夺回…经书。难道…难道指的是那本书不成?”光相道:“我云游归寺途中,隐约听闻此书重出江湖,不敢轻信。难道确是真有此事?”光悟黯淡道:“咱们都想错啦,一直以为这写这封信的人会是她,其实…其实…大大的不对呀!”神情委顿,转瞬似又苍老不少,续道:“三年前咱们便冤枉了她,这三年后,没想仍是在她身上错加了罪名。还扬言道要锄什么魔,师弟呀师弟,咱们要错几回才能悟透啊!”水霄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只谢君恺与李悦隐约猜出方丈所指的乃是冷香仙子。光智昂然道:“那也说不准。她‘冷香谷’的人半月前公然上少林寺挑衅寻仇,后更又刺伤方丈师兄。这封信明眼人一瞧便知是女子所写,这十二字分明便是她勒令门下徒众,杀上少林,以报三年前的旧仇。方丈师兄号聚群雄,当着大伙的面,意图却是想化解了与她三年来的恩仇。师兄,我看是你太仁慈了!”光悟道:“出家人当以慈悲为先。三年前,咱们一错在先,三年后咱们又险些铸成大错。幸而佛祖保佑,让咱们得以事先洞晓别情,为时未晚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辩论不休,水霄早听得不耐烦了,正要发怒。却听殿外响起一声清叱道:“你莫要再缠着我,否则我可真对你不客气啦!”铿锵响起一记金属撞击声,显是有人过招,又一女子声音道:“小妖女,没想你也会来,很好,很好…看我这次可轻饶了你!”听声音竟是唐家二小姐唐莞。
谢君恺一愣,但见光德、光相两位高僧已抢出门去。李悦心里好奇道:“不知是谁竟也被人唤作‘妖女’?”跟在两位高僧后头追了出去,谢君恺怕她有闪失,忙尾随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