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夫妇。他悄没声息的走近窗边,手指沾湿了唾沫,在纸窗上戳了个小洞,凑近了朝外看去。
但见屋外漆黑黑一片,月黑风高的什么也瞧不真切,忽闻院中衣袂声飒飒而动,谢君恺眼尖,看那对面屋顶上有两道黑影一前一后的飞快闪过,向东疾驰而去。谢君恺心惊道:“瞧那二人身手不弱啊,会是什么人?”轻声拉开了房门,施展轻功,跃身追了出去。
那两条黑影一路往东,奔是甚急,竟毫没留意身后有人跟了上来。谢君恺追得也谨慎,直追了约半个多时辰,见前面两人进了一片树林,他在林外守了片刻,再未见那二人出来,便小心翼翼的跟了进去。
林子里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谢君恺走了盏茶的功夫,发觉密林深处遥遥可见星星点点的火光。他正欲走近了细看,却听一阵衣袂响动,有个人压低了声音道:“是‘邶邙寨’的庄人葆庄大哥来了么?”来人应道:“正是。”先一人大喜道:“好哇,庄大哥也来啦,咱们山东二十一寨的弟兄总算都来齐了。”
谢君恺好奇心愈甚,正要再凑近了些好瞧个清楚时,却见左侧前头的灌木底下伏了两道黑影。谢君恺细辨那身形,正是他方才追踪的那两人。那二人也不吭声,只伏低了身子,一动不动,双目牢牢的盯住那片发光处。
谢君恺艺高胆大,施展开轻身功夫,倏地掠过那偷窥的二人,抢上最近头的一棵大树上去了,那二人竟浑没察觉。他居高临下的低头一望,倒是吃了一惊,只见树林发光处聚了三四十名大汉。这些人围在篝火旁,大口的喝酒吃肉,小声的相互说着话。
过得片刻,有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粗汉站了起来,说道:“众位哥哥们都来齐啦,那我也就不罗嗦了,只将这次要说的都讲明了,哥哥们且看着办就是了。”他话一说完,就有不少人附和道:“蒋兄弟客气什么,有话直说便是。”
那姓蒋的清了清喉咙,道:“上月河南嵩山那头传来消息说,少林寺在三月初一要召开个锄魔大会,这事想必哥哥们都听说了吧?”众人纷纷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姓蒋的一拍大腿,道:“可是眼下出了大事了,兄弟刚从嵩山回来,那锄魔大会却是黄啦!”这话一出口,立即有人问道:“怎么黄啦?”姓蒋的道:“大会召开前几日便出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少林寺里所有的大小和尚,以及那与会的一干大派掌门弟子一天之内竟全部失了踪迹。听说少林寺的五位光字辈的高僧竟死了三个去,就连方丈光悟禅师也未能幸免,剩下光德、光相二位也是不知所踪。”众人听他一说,顿像是炸开了锅的沸水,议论纷纷。
谢君恺暗想:“这消息传得倒也不慢,我和悦儿一路才赶来山东没多久,这件事倒已传遍大江南北了。且听听这姓蒋的汉子怎么说。”
那姓蒋的将在河南打听到的事情经过一一说予众人知晓,有些纯粹是胡编乱造,直说得口沫横飞,最后话锋一转道:“这事若仅此也就罢啦,却不料半月前却又出了件更邪乎的事——咱山东境内无缘无故的竟连续失了数十位大姑娘…”正又要就此事再大说一通,身旁有个长髯老者站了出来,拍拍那姓蒋汉子的肩膀,说道:“蒋安,你坐下,我来跟大伙讲。”蒋安一见那老者,唤了声:“庄大哥!”面有喜色道:“对啦,你刚就这事从芙蓉镇赶回来,自然是探出些眉目来了。”
那庄人葆是二十一寨之一的邶邙寨寨主,他在众人中辈分威望最高,他这一现身说话,一干人等顿时噤声,睁大了双目听他要说些什么。却见他叹了口气,摇头道:“有眉目倒又好了,这事实在是蹊跷。咱们这些落草为寇的人,原也不该管这些官府该做的事,不过这些丢失的女子,有大半却都是咱们二十一寨的家眷,所以咱们不能坐视不理。”众人齐声应道:“正当如此。”
庄人葆轻笑道:“蒋安方才说的都不在正点子上,今儿召集诸位来,乃是为了这件事。”说着,从怀里掏出方丝绢,道:“前几日,老哥哥我邶邙寨莫名其妙的死了十余名弟兄,有具尸首下压着了这件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