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为了万岁爷,为了自己的前程,我周驼子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林山石平静道:“你先出手吧。这次你不用让我了,我也不会让你。恭喜你作为一个武者,可以不看人脸色打一场了。”
周驼子突然扔出两只回旋镖,林山堪堪躲过,周驼子便近身过来。
周驼子滑,林山石狠。千招之后,周驼子咽喉才终于被林山石掌根切中,躺在了地上。林山石也中了几掌,吐出一口淤血。心想:若不是在江西打了一仗,悟出自己的拳理,我断不是此人对手。此等功夫,却此等谄媚,真为他师父遗憾。
林山石看了一眼周驼子的尸首,只有武者才明白武者的分量。此等强悍的八卦拳,要吃多少的苦才能换来?扬扬手让饥民把他和几个耿王派来的黑衣人埋了,又亲自在周驼子身后的石头上刻了几个字:正六品周爱汉之墓。想了想后,又按照粮仓时听到的官场规矩加了一行字:正六品周爱汉之墓,享受从五品俸禄。林山石心道:高手,这样你该满足了吧。
林山石抱着木头痴的尸体,轻轻的抚摸着。当年磕头苦求练武、无钱交束修被师娘白眼、练武时的愚笨可笑、师父落难时的不离不弃、守卫粮仓的义无反顾、晚上的打鼾…一幕幕浮现起来,都似昨日一般。林山石终于放声痛哭出声来。
饥民走上前,似乎不怎么在意木头痴的死去,只是窃窃地道:“大侠,可以进去取粮吗?”
又一日,结拜兄弟白栾走上关卡。
白栾一脸怒气道:“林兄,你不够义气!这么多粮食都不交给天地会,会里好多弟兄都在饿肚子啊。”
林山石倚着关卡道:“你也是来要粮仓的吧。那就别废话了。拔剑吧。”
白栾换了笑脸道:“兄弟一定要这样吗?你知不知前线十分紧张,我们汉军打得很苦。由于缺粮,打了几个败战了,你就没有点气节吗?而且耿精忠正在挑选顶级高手,可能是吴三桂帐下新来的万人敌赖天德,说实话,天地会无人是他的对手。我们万大龙头在吴三桂前保你,才派我来想想办法,看能否免动干戈;我还听说,清廷对你也很不满意,既不喜欢你私分粮食,又怕你守不住粮仓,也会派大内高手过来刺杀你。我看你是凶多吉少,好在你是天地会的人,若是交出…”
林山石虎目圆睁:“拔剑!”
白栾打了一个寒战,道:“君子剑之所以叫君子剑,就是因为从不对着兄弟拔剑。再说白某是军师,早已不干这打打杀杀的活。”白栾拿出羽毛扇挥了挥。“林兄你往右前看看。如今做大事的,要靠脑子。”
林山石站起一眺,却看见陈近南等几个天地会的兄弟,押着一个女人站在悬崖上,竟是自己的婆姨袁氏。陈近南面有愧色,但其他的兄弟却嬉笑着盯着袁氏的胸看。
林山石怒道:“江湖规矩,祸不及妻儿。你这样做,不怕遗笑天下吗?”
白栾道:“林兄,这粮是军粮,截军粮就谈不上江湖规矩了,战场从不把人当人。你该是知道的。”
林山石哈哈笑道:“实话同你讲吧。这女人我早就不想要了。这是我休掉了的婆姨。”
白栾道:“知道。我看见了休书。”
林山石道:“那你还带来干什么?”
白栾道:“但我不信。你当我是稚子小儿吗?我们走私盐时,从来都先写一封休书。等这一单没事了,才把休书撕掉。这叫不连累家人,你这一手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林山石咬咬牙道:“你想怎么样?”
白栾道:“很简单,关卡换婆姨。很公平。”
林山石咬牙切齿。一边是自己的婆姨,一边是数万百姓的生死。这种权衡,十分痛苦。
白栾道:“数三声。若不行,你这婆姨可就没了。林山石,这可是与你同患难的女人啊。一、二、三。”白栾就要挥手。林山石道:“慢!我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