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人,总算把武三思的势力全部驱除了出去。
踔骑营龙禁卫,已经全部是他的势力了。
平安无事地过了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唐高宗皇帝疾崩,天下大丧。
太子存干顺理成章地即位,是为中宗,改无嗣圣元年册立太子妃韦氏为皇后,尊武后为皇太后。
武后这才真正地独揽大权了,朝廷中办事掌权的大臣,多半用进了她自己的班底,旧日保皇的那一派,慢慢地都被汰换,连一些旧日的功勋国公,也都-一地调了出去,让他们掌一小部份兵权,但是却分得很敬,相互之间,缺少联系,可以独当一面,却作不起怪了。
中宗毫无行政经验,一切大事都取决于母后,张昌宗仍是她最宠信的人,累进官爵,至右将军。
武三思没掌什么权,可是也因缘而进,封左将军,这是武臣中最高的两个领衔。
张昌宗很称职,兵马大权在握,跟各地的将领处得极佳,最主要的是有两个大军事强人支持他。
一个是翼公秦琼,秦叔叔实年纪大了,却依然健在,他不管事了,但儿子秦怀玉和孙子秦汉都跟着张昌宗私交极佳,秦家是元老中唯一的不倒翁。
另一个则是护国公三原李靖,他始终是大唐拥兵最重的一支,但他跟张家的关系太密切,对张昌宗自然是全力支持。
武后把张昌宗提拔到如此重要的地位固然是为了她与张士远的私情,因父及子,但政治上的因素也有绝大的影响。
张士远是扶余国王,有一支强壮的海外兵力为助,也可以帮助稳定大局。
武后的行动也自由了,她可以在宫中公开跟张士远幽会而没有任何的顾忌了。
她自己身为皇太后,禁宫侍卫都统领张昌宗是张立远的儿子,禁宫总监王怀义是张士远的旧日部属,张士远出入宫门已经无须通报,不需要经过安排了。
不过他自己是扶余国王,国内的政事也需要他去处理,好在他有两个儿子,小儿子昌宗留在长安,大儿子昌君留在扶余,可以替他分劳,所以每年总能拨一两个月的时间到长安来跟武后团聚。
这两个月是武后最开心的时间,他们都是六十岁的人了,已没有年轻人的那份激情,但是两情缱绻,却不逊年青人,在宫中,他们已不需要避讳任何人,经常手挽着手,漫步在未央宫中,太掖池畔,喁喁地诉着情话。
这两个白头恋人的恋情也是相当感人的,武后从十六岁时认识他,四十多年了,仍是对他有着如火的热情。
奇怪的是他们都不显老,比一般六十来岁的人都年轻,看去都仿佛是四十来岁的人,男的依然英俊,女的依然媚艳,只是比一般年轻人多一份成熟。
这天,他们又相地在太掖池畔垂钓,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天地,所有侍奉的宫人都离得远远的。
只有一个人,可以邻近,等候着召唤.那是忠心耿耿的王怀义。
池水是静静的,池中的荷花也是静静的,偶尔有一两条不甘寂寞的鱼儿,跳出水面来,翻个身又落回水中,打破了岑寂。
张士远已经钓起了好几尾,武后却一条都没有钓到。
她不禁生气了,指着池水道:“水中的鱼儿听着,你们若再不上钩,败了哀家的兴子,哀家立刻叫人抽干池水,活活地干死你们!”
张士远掷竿大笑道:“媚娘,你越来越不讲理,鱼儿无知,它们可不懂得来巴结逢迎你的这位皇太后!”
武后却固执地道:“我就不信它们真有这胆子敢抗旨,我现在从一数到十,假如再没有鱼儿上钩,我就立刻下旨,发动三千人工进来抽水,一个时辰内,抽干太掖池!”
张士远见她说得很认真,叹了口气道:“媚娘,你别作孽了,钓鱼是养性恰情,赏心乐事,你那是暴君做法,岂不大煞风景!”
“我不管,我钓不到鱼,就不是乐事了,我的处事原则一向就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凡是与我意愿违触的,我绝不姑息,这些年来,多少顽强的敌人都在我手中倒下去,我倒不信这鱼儿强得过我!”
说完,她已开的数数了,说也奇怪,鱼儿好像真听得懂她的威胁,在她数到第九声时,她的浮子急速下沉,武后用力一挑,一条金色的大鲤鱼随竿而起,被她拉在草地上。拍拍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