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
谢文龙急了道:“我不能一辈子陷在这里!”
高人凤笑道:“那不急,再干几年,兄弟想个办法叫您脱身,咱们哥儿俩闯一番事业!”
徐广梁这时才慨然叹道:“老世侄,老朽托大劝你一句,江湖干不得的,老朽闯荡一生,早就想退休了,可是这个镖局却丢不开,其中苦衷不足为外人道,晏四兄也许能明白…”
晏四道:“他也明白的,我刚才劝他也是这个缘故!”
徐广梁黯然道:“高世兄的办法是对的,再干几年,等事业有了基础,再脱离公门,目前你退身出来,不是保镖就是沦为盗贼,否则就是倚人为生,当护院教师,那都是你干不了的,家无恒产的人根本就不该练武…”
大家都感染了他的感慨,相顾默然无语。
提督主堂枭了莫振南的首级,挂在衙门前大木竿上示众,竿下钉了一块木牌,说明他的罪状。
那罪状是龙锦涛跟书启师爷斟酌了很久才拟定的,避重就轻,只说他数度夜入官宦府第,盗劫珍宝,杀伤人命,因拒捕而为提督府公人所杀,聚首示众,以为作奸犯科之诫等语…
大家都知道这就是把京师闹得满天风雨的飞贼,所以经常有大批的好奇民众围在正堂衙门前瞧热闹,指指点点,交换着有关飞贼传奇性的故事,以及道听途说,经过渲染的秘闻。
提督府的总巡捕谢文龙又出了一次大风头,人们将飞贼渲染成恶煞转世,谢文龙就成了天神下降!
飞贼的尸体是从先农坛运回来的。住先农坛附近的居民更是绘声绘色,说是飞贼被官兵围住了,连大内的侍卫老爷都出动了,最有名的供奉领班娄子匡被飞贼杀成重伤,用车子送了回来,而谢文龙却独身斗贼,用他那把鱼麟紫金宝刀砍下了飞贼的脑袋!
当然决斗的情形没有人目睹,大家是见到先农坛前禁卫森严,而娄子匡又被人从车子上抬回家,才渲染成这篇故事,而且传说了几天,侍卫营的人没有否认,娄子匡和家人也没有否认,更增加了它的真实性!
何况家中曾经出事的人和几家大员都给谢文龙送了很重的一份彩礼,更抬高了谢文龙的身价!
龙锦涛算是吁了一口气,飞贼的案子总算结束了,遗憾的是没有捉住话口,一究详情,不过他也庆幸谢文龙在格斗中杀死了飞贼。免去了问口供的麻烦,否则这案情很重大,势非经过三司会审,内情对外既不便公布,据实参奏也很难措辞!
他倒是遵守诺言,连上了三次奏章,试辞九门提督,然而三次都被批驳了,圣卷报隆,批语很客气,叫他勉为其力,替国家多尽几年力,朝中的大臣也交相保奏,力言九门提督责掌京畿治安,非龙将军神威无以任其重责。
保举最力的是和亲王,他甚至请求主上升龙锦涛的一等候为三等公的爵位,以期挽留龙锦涛司任原职!
龙锦涛没有办法,答应留任原职,却把公爵恳辞了,理由是龙家先世累积功勋,爵赏仅止于侯,蒙思如天,不敢超过祖先,皇帝最重孝恩,对这一点倒最大加奖掖,廷议时还公开加以褒扬!
龙大人连日酬酢,接受同僚的贺喜,他倒是很谦虚,每次都把谢文龙带着,推荐他才是真正的功臣,而一些方面大员对谢文龙也是敬礼有加,把谢文龙弄得别扭死了。
他是个生性怡淡的,尤其这一次无功受禄,有口难言,更明白这一切都是和亲王在策动着,背后自然是九格格的主意,她怕谢文龙辞意仍坚,棺住龙锦涛,谢文龙也脱不了身,而谢文龙要留任,在龙锦涛手下也方便得多!
这是一番善意的安排,他无法埋怨谁,可是以一介武夫,周旋于公卿之间,使他如坐针毡,全身都不舒服,这天刚赴宴回来,在衙门口被高人凤拉住了。
高人凤的神色很紧张,请了一个安就道:“大哥好,小弟等您喝酒去!”
谢文龙一皱眉道:“兄弟,你就饶了我吧,这几天我整天泡在酒里,闻到酒味就想吐!”
高人凤一笑道:“官场酬酢,不过是虚应故事,你干吗要喝那么多呢!”
谢文龙苦笑道:“这都是龙大人的好抬举,到了哪里都把我捧上九重天,于是这个敬一杯,那个敬一杯,推又推不掉,一场宴会,没有五六十杯就过不了关…”
高人凤笑道:“练武功的人能混到大哥这样程度才是真正的光荣,一介武夫,名动公卿…”
谢文龙脸上一红,低声道:“兄弟,别人说这种话还可以,你说这话可就存心取笑我了…”
高人凤连忙赔笑道:“大哥别生气,兄弟是开开玩笑!”
谢文龙道:“这玩笑可不该开,这件事根本就无功可邀,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害得我混身不自在!”
高人凤一笑道:“好了,大哥,您不舒服,小弟也不见得痛快,这两天受够了罪!”
谢文龙一怔道:“怎么了,是妹妹得罪了你吗?”
高人凤点头道:“不提什么得罪,女孩子就是好奇,她整天盘洁我的身世,追问我以前的作为,差不多都要把十代的履历跟出生以后的经过全部都报出来!”
谢文龙一笑道:“她就是这脾气,想到哪里就哪里,有时连四叔都拿她没办法!”
高人凤道:“四叔这位老爷子也不好应付,他跟大妹子两个人串同一气摆布我,旁敲测击,刺探我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