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姊妹进屋中一瞧,里面陈设十分简单,一座砖炕,铺着一床草席,一个小伙子,相貌很英俊,却留着两寸多胡子,赤着上身,正披上一件单衫!
刘翩翩笑笑道:“罗老爷,您的台甫是否叫继春!”
那小伙子哼道:“那是我过去的名字,现在我就叫罗恨鱼,你们说谁被抓起来了?”
刘翩翩道:“一位贾老爷,一位贺老爷!”
小伙子冷冷一笑道:“很好,谢文龙真有种!”
刘翩翩道:“两位老爷是在含芳馆被抓的,叫我们来给罗老爷送个信!”
小伙子道:“他们为什么被抓呢?”
刘翩翩道:“贾老爷喝了酒,追着一个姊妹胡闹,贺老爷劝他不听,两个人打起来了,最后又动了刀子,结果被巡夜的官人抓来,贾老爷叫我们给您送个信,说请您快去保他们出来!”
那年青人冷笑一声道:“我保他们干吗,谢文龙既然有种抓他们,大家就豁开来干吧!”
刘翩翩眼珠一转道:“罗老爷,您说的谢文龙可是现在龙门提督府总巡捕的谢大人吗?”
年青人怒声道:“就是他,不过我可没把他当什么大人看待!”
刘翩翩忙问道:“您跟谢大人交情很深吗?”
年青人一翻眼道:“深得很,我们是生死交情,如果我死了,他也别想活着!”
刘翩翩一领脚道:“早知如此,我们就不必跑这么远来找您了,直接去求谢大人多好!”年青人微怔道:“这是怎么说呢?”
刘翩翩笑道:“两位老爷被官人抓去的时候,贾老爷大声嚷嚷说是谢大人的朋友,这次进京就是找谢大人办事的,可是那位贺老爷又说他是胡扯,叫我们来找罗老爷。”
年青人沉吟片刻才道:“他们不是被提督衙门抓去的?”
刘翩翩笑道:“提督衙门专管大案子,象在窑子里喝酒打架的小事,他们才懒得管呢!
只有京兆尹属下的小班差才经常在我们那儿打秋风!”
年青人又沉吟片刻道:“他们见着谢文龙没有?”
刘翩翩道:“贾老爷说了,谢大人一早就出去会客赴宴,根本就没上衙门,他们才上咱们那儿去的!”
年青人怒哼一声道:“这两个混帐东西,难怪一整天都没消息,原来老毛病又犯了!”
刘翩翩很着急地道:“罗老爷,贺老爷说事情很急,他们可不能在京兆尹衙里多耽搁,否则很不方便,您既然跟谢大人有交情,还是赶紧给他们想想办法,请谢大人拿张片子,保他们出来就成了!”
年青人冷笑一声道:“这点小事还用不着麻烦他!”
刘翩翩道:“那也说的是,谢大人在京师的地访很受人崇敬,为这种事去找他也使他太难堪了,尤其最那位贾老爷,行止简直不象是个正经人,我想谢大人就是知道他被抓了,也不好意思明白出面去保他!”
年青人怒声道:“谢文龙是什么玩意儿,我要他的脑袋儿也容易得很!”
刘翩翩故作一怔道:“罗老爷,听您的口气,您跟谢大人似乎又不是什么朋友?”
年青人不耐烦地道:“这些事你们别管,我那两个兄弟既是被京兆尹抓去了,保他们也不费事,不过化地两银子罢了,可是目前我不便出面,麻烦你们代劳一下!”
刘翩翩连忙道:“这可不行,我可垫不起,京兆衙门那批人都是吸血虫,开口大得吓人,那非得一百两银子不可,我要是有那么多的银子,谁还于这种营生!”
年青人一笑道:“谁要你垫银子了,不过是麻烦你代为出面一下,银子我会交给你!”
刘翩翩笑道:“不要我垫银子自然行了,可是罗老爷,您有那么多的银子吗?”
年青人打开床头的一小包,里面是黄澄澄的金块。
刘翩翩直着眼叫道:“哎呀,瞧不出罗老爷您还真有钱,您这么多的金子都是做买卖赚的吗?”
年青人哼了一声道:“不是赚的难道还是偷的不成!”
刘翩翩笑道:“我不过随口说说,您千万别生气,把金子给我吧,我好办事去!”
年青人站了两块金子,每块约模有十两重,交给刘翩翩道:“这里是二十两,折合银子约模有两百多,一百两在衙门使用,其余就算是你的酬劳,赶在天亮以前,一定要把他们保出来!”
刘翩翩道:“罗老爷,您说得真轻松,咱们姊妹赶夜出城,坐轿子,开城门,哪样不是得发钱!”
年青人怒声道:“你还嫌少,所有花销最多只去掉一个零头,你白落一个整数!”
刘翩翩道:“论理是不少了,可是两位老爷在我们那里打架,损坏的家具碗盏算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还加上咱们姊妹赔了一天的开销…”
年青人只得又拿了一块金子给她道:“这该够了吧?”
刘翩翩笑道:“够是够了,不过照那位贾老爷的德性,为这几两金子去替他办事,我实在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