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天邀宴,陈守言就没有跟公主说一句话,我一到,他就邀我到书房中去谈西南的军务了,他对我西南都护一事,十分支持,给了我很多的建议,比如说,如何建军,如何养兵等等…”
张辅道:“建军还要自己养兵?”
梅玉笑道:“张将军,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现下藩镇,哪一个不是自己在养良兵,朝廷的编额连一半都不到,粮饷也没有发足过,都是藩镇在自行设法筹足扩充,完全靠朝廷养的兵,只有京师那三十万禁军。”
张辅道:“末将真的不知,末将只知道沐王爷在编额上将兵一万,但沐王府实际上所领兵员,超过了十倍以上,不过沐王府情况特殊,没想到每个地方都是如此。”
梅玉道:“沐王府的那些兵差若非自募自养,朝廷也不会对沐王府如此客气了。”
话已岔出原题,梅玉不怕谈,张辅却不敢谈,忙又转入本题道:“长乐公主无法无天,行事不计后果,若说她取走了项链,倒不是没有可能…”
梅玉道:“这只是揣测,却不能确定的。”
“这当然,末将还会仔细求证的,不过有了点线索,总比盲目骑瞎马,乱碰乱撞好得多了。”
“但是这线索未必正确。”
张辅道:“线索不正确,最多白忙一场而已…”
说着,他告辞而去,一脚直抵沐公府。沐晟死了,消息还没有传出,每天的饭菜还是照送,而沐晟最爱喝的贵州茅台也照样烫了往里面送,只是由那些家将们吃了而已。
沐晟喝的茅台是特制精品,托人从贵州送来,据说每壶酒要值二十两银子。
张辅以前喝过这种酒的,今天斟了一杯,喝在口中,觉得淡了一些,香味也不若从前。
他又尝了一下那些小菜,由于沐晟是个美食家,一莱一肴都十分讲究,丝毫也不得马虎,张辅都觉得今天的这些莱不太对劲,岂仅是味道不对,连菜都不太新鲜了。
调查了一下,立刻就把小厨房的大师父吴秀叫了来。
吴秀看见了张辅,神情略有不安,尤其是见到酒菜都摊在张辅面前,神情不安地见过了礼。
张辅没对他说话,却对一家将道:“去把管人事的书启先生叫来,叫他把人事府册带来,我要查一查这个吴秀的来龙去脉。”
吴秀跪了下来道:“将军要知道什么,问小的就是。”
张辅道:“问你肯说老实话吗?”
“将军问话,小的怎敢不老实回答。”
“好!我问你!这酒是什么酒?”
“是茅台!总管每餐都喝的是这种酒。”
“我知道是茅台,只怕是一般在坊间买来的茅台,不是沐总管常喝的那一种了。”
“这个小人不知道,酒是由窖房里打出来的。”
张辅冷笑道:“窖房里打出来的没错,但到了你手中,就被你换过了,本座已经另外派人到你的小厨房搜索去了,相信必可搜出那壶被换下的酒。”
果然,很快地有个家将,呈过一壶酒,张辅只行打开壶闻一下,冷笑道:“吴秀,你倒是很阔气,你喝的酒比你总管的好上十几倍呢?”
吴秀张大了嘴,膛目不知所云,张辅又冷笑道:“虾仁不新鲜,炖肉还没有熟,鱼也蒸得太老,你是专管总管饮食的小厨房,怎么会一天之内,犯了这么多的错。”
吴秀只有连连叩头道:“小的昨天赌了一夜钱,今日精神不济,做事情粗心了一点。”
“别的事情粗心,这种事情也能粗心吗?你不怕总管赶你滚蛋。”
吴秀只有道:“小的知道总管已经被将军扣了起来,想必不会挑剔了,因此才马虎了一点…”
“谁告诉你总管被扣了?”
“这个府中每个人都知道,不但府中的人知道,连代王府和晋王府的人也知道…”
扣押冰昆的那一天代王和晋王都在,这种大府第中,消息流传最快,想封都封不住,张辅也没追究这件事,只是冷笑道:“酒被换过了,莱也弄得粗制滥造,沐总管虽然被扣,他的总管身份却未曾撤消,至少还管得到你们,你居然敢如此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