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秋：“可是平白丢了几百两银多可惜呢。”

崔妙人笑：“大妹，我倒没想到你还会打算盘，仁翁把江兄弟给你真是找对了人，几年江湖跑下来，怕不成个百万富翁了。”

方梅影：“他看我的手法，问明了我的份，连忙跪在地上磕求饶，恭送我门，也不敢向我讨回银。”

为了要在路上行走代步，他们各自买了，对匹他倒是稍微喜，骑术也不错，自命内行，要代他们选，结果只有崔明珠听了他的话，买了一匹跟他差不多的骏，崔妙人和方梅影却选了一瘦小的川。

崔妙人：“这个老鬼，他怎么敢惹到你上的呢？”

方梅影笑：“鲁西柴吴镖局的总镖金刀吕文泰。”

方梅影笑：“你家有万贯家产，自然得起，我可不行，必须得自己想法。”

崔妙人一愕：“有谁肯那么大手笔？”

换下脏衣服，他包了起来，递给崔明珠时，他还有腼腆，崔明珠却落落大方地接下，毫无不自然之态，江梦秋才到自已不仅在细节上要学，在世对人的态度上，也应该多学学，否则自己就不江湖人。

江梦秋红着脸：“那怪我不好，是我帮明珠选的，我家也养，每匹都是壮壮的，脚程耐都很好，我从家里骑着去看爷爷，百余里路，连气都不；哪晓得这两畜生会如此不济事呢？”

方梅影笑：“那就底了，他梦也没有想到我是为了穷途无奈才卖唱的，只以为我是游戏人间，开开他的玩笑，了五千两银买了两个嘴，还不敢告诉人，也就够惨了，我又何必太过分呢，不过我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到底帮了他一个忙，他的镖在六年前了事，

崔妙人笑：“你怎么得的？”

方梅影笑：“这个你不必心痛，损失算我的好了。”

方梅影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何况那地方本没有什么好，倒不如到徽州府，我再帮你挑匹好的吧，我们的也不行，同样的需要换一下。”

崔妙人大笑：“你也够捉狭的，后来怎么样？”

江梦秋红着脸：“我不是跟大姊计较这个。”

崔妙人：“不是挖苦，是真心的佩服你，以前我从来未想到这个问题，因为我也不大走动，今后我倒是要跟你学学，实不相瞒，我也有手拮据的时候，有一回门匆匆，忘了带银，结果只好找一个世开，借了二百两银才没挨饿，可把我窘苦了，以后我门之前，一定先充实行，带足了钱才门。”

开始上路，前面的二三十里，他与崔明珠扬蹄奔驰，十分得意，把另两个人抛得远远的，但走了一阵之后，他们的匹就不济了，频频气，而方梅影与崔妙人的川却步伐沉稳，不疾不徐，毫无疲态，到了最后，反倒落在他们之后了，快到徽州时，他们的本就走不动了，吐白沫，要他们下来拉着才能勉前！

崔明珠也气：“是啊，看起来比姑姑他们的要壮一倍，走起来却半劲儿都没有。”

方梅影庄容：“兄弟！这番话也许市侩气太重，你听不耳，但也不妨记在心里，我们长年累月在江湖上游，不能把家全带在边，不事生产，不屑偷盗，唯一的财路就是行情熟，顺路随便带什么东西，都可以一本万利。”

旧衣的尺寸另行裁了，这些小节在家中从未注意到，只知拿来就穿上，从无不适之，而且那些衣服都是简士尧指令他的孙女儿晓萍亲手裁的，他也曾为此提异议，说家中使女佣仆很多，何必一定要麻烦晓萍呢？但简士尧却持不允，由此看来，这些细节都是有意，只是自己懂得太少了，同时也明白为什么爷爷要他来磨练一番，老耽在家里，他永远也不会有长的；父亲从不门，闭门在家里练武，有许多事情是不会知的。

那洒脱豪放的襟，世无伪率真的态度，才是江湖儿女本，这也是自己拘谨不苟的父亲无法教导的，幸好有个祖父，否则自己将永远被关闭在一个小圈里了。

崔妙人：“你听她的呢，她想从你上赚几文才是真的，你跟明珠的，如果在府城里卖，还可以赚几两银，倒是我们这两匹才赔定了，连一半的价都卖不来，方大姊她打算从你们上捞回损失呢。”

崔妙人笑：“痛快！痛快！这家伙是应该如此对付他，你还要少了，该多敲他一笔才是。”

方梅影笑笑：“崔大姊又在挖苦我了。”

方梅影笑：“我就在他镖局门卖唱，被他看见了，他不知我是智叟的孙女儿，居然胆包天，叫我去问肯不肯他的第六房姨太太，我一答应了，向他讨价五千两，他也照付了，当时就在镖局里摆了两桌酒，我也照样吃喝，等他有了几分醉意，开始动手动脚，我老实不客气赏了他两个嘴，使了我的散手。”

江梦秋：“那在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呢。”

崔妙人噗嗤一笑：“大妹，你可别跟我装穷，谁不知三公都是富甲王侯，比起家私来，我们可差远了！”

方梅影：“有什么不能，随遇而安，不是很好吗，而且卖唱我还足足捞了一大笔，整整赚了五千两。”

方梅影一笑：“你家里的自然都是佳，可是一般市面上哪有这好呢？尤其是良驹，千金不易，你五百两银就买得到吗？这些的外形好看，只能给一些纨弟骑着充充场面，要走长途，倒不如选小川，看起来虽然不像样，跑起来也不很快，但很靠得住。”

江梦秋摇叹：“人情世故皆学问。”

崔明珠：“这我又不懂，何以劣反而能卖价。”

江梦秋愤愤地：“这两畜生真气人…”

方梅影一笑：“在那个小地方，有钱的人家少，但这靠长相的匹找主顾，养着又耗料，它们虽然不中用，还贵得很，坏料不肯吃，所以主人宁可赔几文钱脱手，到府城里，有钱的弟多了，懂得的却少，倒是你们的好脱手，卖得起价，因为他们可以混充骏卖个价，而我们的川就不值钱了。”

方梅影一笑：“买又不是为了好看，更不是论斤量，那是你们自己挑的，可怨不了人。”

方梅影一笑：“我家里有钱是不错，但都是田产，我总不能背在上，而且我长年不回家，总不能为了没钱就回家去拿，其实我生意也是来的，告诉你一个笑话，我初次门时，为了一文钱所，还当街卖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