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倚红第三度为卢沧客注满酒爵时笑道:“爷!这么说那批女乐也不必献奏了,座有顾曲周郎,江公子可是位行家,她们的技术还不够纯熟,恐怕又会惹笑话。”
卢沧客道:“当然免了,连我听了都烦,刚才江老弟一念凉州词,已经道破出典,这种胡乐必须要你们塞上的女儿才有情调,她们一个个都瘦怯怯的,哪里能玩得好,回头还是你们俩多卖点力气吧。”
偎翠笑道:“我们只怕也难入高明法眼。”
卢沧客道:“别偷懒,我已经把你们俩送给方女侠,她要你们侍奉江老弟,但并没有肯定,最主要的是怕你们不行而增加累赘,所以你们必须卖弄精神一番,博得方女侠的首肯,才能出头呢,否则只好一辈子老死在这儿了。”
两个女孩子都为之一怔,美目流盼,看看方梅影又看看江梦秋,最后留在卢沧客的脸上,莫知所以。
卢沧客一笑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倚红顿了一顿才道:“婢子们愿意一辈子侍侯爷。”
卢沧客大笑道:“别说傻话了。你们到我身边时,才十三四岁,一晃十几年了,你们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如果我有意把你们留在身边,也不会教你们这么多东西。我现在百念俱空,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一定要为你们找个好出路才能放心,江公子他们尚有事在身,不能久留,过此一夕,你们就要走了,这一餐就称是为你们送别,所以你们应该乖乖的听话,别惹我不高兴。”
两个女孩子这才低应了一声,卢沧客又道:“有酒无肴不成宴,你们别光顾进酒,也该上莱了。”
倚红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爷的吩咐。”
轻轻一击掌,亭外进来五个髫龄少女,个个都长得很清秀,托着五个大玉盘,-一从他们面前经过,偎翠则起立伴着她们,每到一人面前,她就用银叉挑起盘中的菜肴,放在五人身前的小银盘中,这第一道菜是冷盘,做得却十分精细,完全是各式花朵的形状,各取其本色而成。
江梦秋出身膏梁,也最懂得吃,一经品尝之后,也不禁佩服卢沧客懂得享受,以那味山茶花为例。
花朵是烤鸭皮浇上玫瑰汁而制成的,人口清香沁凉,却又松脆不减本味,他吃得出荷花是鹿脯制的,玉兰是鸡肉制的,还有几样花则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了。
卢沧客十分得意地道:“江老弟看她们还可以吧。”
江梦秋一笑道:“帝王之家,未必有此享受。”
卢沧客道:“江老弟虽是谀词,卢某却没有这等手艺,这每一朵花,都是她们亲手琢削而成。”
江梦秋忽然笑道:“卢先生精于口享,在下倒想献丑。敬先生两味粗肴,请先生品尝一尝如何?”
卢沧客先是一怔,继而大笑道:“老弟是个中行家,卢某一偿口福,幸何如之,但不知要些什么材料?”
江梦秋道:“很简单的东西,很快的时间。”
卢沧客十分高兴地道:“厨房就在后面,倚红,你快领江老弟前去,同时也跟着学学。”
江梦秋起立笑道:“不必麻烦了,指点我厨房的所在,由我自己去弄好了,我有个毛病,有人在旁边就会手忙脚乱,做不出东西来了。”
偎翠笑道:“江公子这就是行家话,烹调之道,端在师心独创,且也是不传之秘,爷虽然懂得吃,还不懂得里面的规矩严着呢,我们就等着欣赏吧。”
江梦秋到了后面,没有多久,带着个小女孩,捧了两样东西进来,在每人面前放上一点,一绿一白,绿的是一段段的小圆柱,白的是一团厚乳状之物。
卢沧客用筷子先挑了一点白的放在口中,然后又尝尝绿的。
过尝越有味,江梦秋做的本不多,分作几份后,每人的份量更少,很快就被他吃完了,似乎意犹未尽,忍不住道:“江老弟,这太好了,你是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