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热络地道:“韩先生,久仰!久仰!今天总算见到尊驾了。”
到了上面,但见满桌盛筵,却只动了几样乾果。
人家的确是在等著他呢!
桌上陈著四付杯箸,柳青儿低头踞坐一席,正用微怨的眼光看着他,似乎在怪他来得太迟!
另一边,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正微笑着起立,韩宏认得他,是刻下长安上的大红人,官拜司马的侯希逸。
少年得志,军权在握,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只是在李存信的面前,他却抖不起来。因为三原李氏的勋业,天下无人能及。唐室的天下,一半是靠老爵爷李靖的力量打下来的。
想当时太祖唐公李渊起自太原时,并不是实力最强的。亏得是世子李世民,也就是后来的太宗皇帝,果敢有为,引使天下豪杰来归,才使实力逐渐增强,但真正能底定中原,一统天下,还是靠著李靖的来归。
李靖得侠客虬髯客之助,在中原积聚了一批极大的势力与财富,他本人又极精于战略兵法,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李靖挟这批人力财力归唐,才使李渊父子在逐势群雄中,脱颖而出,终而成为最强大的一股力量。
而后李靖又挂帅东征西讨,奠定了唐代的江山大业。
李靖对李世民忠心耿耿,尽了最大的力量,匡助他成就了巨业。
那是由于他本人没有野心,及对李世民的忠心拥戴,若是他稍萌异志,取唐室江山易如反掌。
因为唐室的兵都是李靖训练召募的,一些得力的将帅也都是李靖的朋友或部属,李靖若有意自立,别人只有看的份。
因此,唐室底定后,对三原李氏的感激是可以想像的,而三原李家的权势也一直是皇室最信赖的擎国支柱。
他们一直有著一支自行掌握的劲旅,在全国的军势均衡中,有著学足轻重的力量,因此,朝中不论谁当权,都必须要拉拢好这一支家族。
侯希逸跟李存信的父亲交情,已经很好,李存信即将执权而起,侯希逸自然要尽力拉拢了。
也因此,他虽然身在百忙之中,李存信拉著他到娼寮中等韩宏,他也只有恭陪。
韩宏来了,看见李存信对韩宏的恭敬,侯希逸怎敢怠慢,也站了起来。
李存信的确是个性情中人,拖著韩宏自我介绍道:“韩先生,在下李存信。”
韩宏拱手道:“公家国之干城,侯爷威名远播,韩宏仰之久矣。”
李存信笑道:“先祖或许为朝廷做过一些事,以光君以及小侯,都只是仰仗祖荫而已,算不得什么,见过这位当今太子殿下驾前第一红人,当朝司马侯公希逸,论辈份,该是我的叔叔。”
侯希逸忙道:“不敢当,我的少爷,你可从来也没把我当成长辈,从小就叫我老侯,怎么今天当着韩先生的面,你反而对我客气起来了?”
李存信微微一笑:“那是有道理的,因此等一下,我就要向你兴师问罪了,所以先叫你高兴一下。”
侯希逸怔了一怔:“向我兴师问罪?我的少爷,我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李存信道:“别忙,别忙,先吃饭再说。韩先生,请坐,很冒昧在此地跟你会晤,不过我们今天下午已经到尊寓去拜候过了。
因为你不在,老侯又说在此地可以见到你,所以我们一脚就到这儿来了。”
韩宏心中很感动。
李存信以侯爵之尊,对自己如此礼遇,的确是根难得的,但想来一定有用到自己的地方。
倒也不必太过客气,让人把自己看低了,因此只是一拱手道:“韩宏一介寒士而已,承蒙侯爷如此错爱,实在当不起!”
态度上既无受宠若惊之感,语气中也没有过份热切之意,似乎十分平常的样子。
这使对面的侯希逸略收敛了一点傲态,举起面前的酒盅笑道:“韩先生,为了等你的大驾,我们已经枯候了一个多时辰了,眼看着有酒不能饮,有菜不能吃,这滋味可真不好受,这该要罚你一盅!”
韩宏举起酒盅道:“司马大人若是要我喝一盅,我谨遵台命,若以迟来见责,我可不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