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之后,君平,你是任重而道远啊!”韩宏当时没听懂他的话,以为只是普通训勉之词,直到今天才明白了那番话的深意。
有一句话倒被他说中了,十年之后,才有第二次热闹。但不是韩家出了第二个举子,而是他这个狼子回家了。
想到这儿,他倒是不胜愧疚。幸好这时柳青儿打扮得雍容华贵出来了,玉芹跟在后面,端了一个盘子。里面放了各式的礼物。
王班头忙站起要行礼,柳青儿忙叫道:“爷!快拉住,这怎么敢当呢!爷,这位就是你常说的王大叔吧?”
说著敛衽作礼,韩宏托住了王班头笑道:“大叔!这是我在京师娶的妻子…”
王班头乐得直笑道: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是由开国公府李侯爷主婚,司马侯大人的大媒,光采得不得了,家里人都等著瞻仰一下夫人的光采呢!”
韩宏虽然潇洒,但是却怕柳青儿会受到家人的歧视,因为她的出身究竟不太高。
这时听王班头一说,才知道传信的人,只是把光采的一面说了,那些话大概不会有人提了,因之放心不少。
柳青儿落落大方,先请王班头坐了下来,然后叫玉芹送上盘子笑道:“大叔!听我们爷说以前在家,多承您老照顾很多,这次我是特地来道谢的,这几包东西是家里的士仪,实在不成敬意,您带回去送送左右邻居吧!东西虽不值钱,到底是从千里迢迢地方带了来的一番心意…”
王班头又是感激又是高兴,颤巍巍地站著抱拳道:
“这怎么好意思拜受赏赐呢?”
“大叔!对您可不敢用赏赐两个字,不过您带来的那些弟兄,倒是要辛苦他们一番,这包钱麻烦您拿去,分给他们喝吧!”
王班头忙又道:“这更不敢当,还没到家呢!等到了家,夫人再随便打发他们几文就行了。”
柳青儿笑道:
“还是先给了吧!到了家一忙,说不定会忘了,让他们的辛苦白忙一场多不好意思。也许您老人家为了做面子,还得自己掏腰包代我们贴上,那就更不好意思了。”
这一捧使王班头更有面子了,不但夸他慷慨重人情,而且更把他当作自己人,否则没有贴钱开发自己手下的理由。
因此,王班头呵呵地笑道:“夫人说那里话来,老汉虽然不是韩大人的同族。却也是同乡同里,韩大人有庆,老汉就是真贴上几个心里也是高兴的。”
柳青儿道:“钱是不敢要您老人家贴了,可是有一件事,恐怕得麻烦您。第一是那些东西,有些都是容易破碎的,别人我就不敢要求了。对您老人家,我可不客气了。这等于是您自己的东西,您得费心招呼著点。”
王班头一拍胸膛道:“没问题,包在老汉身上,破一件都唯老汉是问。”
柳青儿一笑,接著又道:
“再者,就是到了家里之后,恐怕还得辛苦您招呼几天,有许多官面上的事,只有您才清楚,您是否能向府里告个几天假…”
王班头笑道:
“好叫夫人放心,韩家也考虑到这一点,跟老汉商量好了,而且早在几天前,京中的侯司马就派了个人,说韩大人返乡祭祖,要府台大人多帮忙,所以知府大人指派了老汉侍候,一直等韩大人销假返京。”
柳青儿道:“那就太好了,还是大叔您细心。”
韩宏也觉得需要有这样一个人帮忙一下,方便得多。只是不便启齿,柳青儿开了口,他正觉孟狼,没想到侯希逸早已找人打过招呼,自是十分感激。
王班头坐了一下,就告辞出去招呼手下的弟兄挑夫,该转运的转运,能送走的先送走。
等王班头一走,韩宏就道:“青娘,你真行,几句话把他说得眉开眼笑,恨不得把命卖给你了。”
“是你的老乡亲,恭敬一点也是应该的。”
韩宏笑道:
“你说要请他帮忙招呼几天,我虽然觉得有此需要,却怕你会碰钉子,因为他在南阳府当差…”
柳青儿笑道:“这一点我可比你清楚,侯大人既是找人来打过招呼,此地的知府焉有不卖面子的?他一来我就知道是派了来帮你忙的,否则像这种工作,绝不会派个大班头来,而且还是派上你本乡本土的,从前即已有见面之情,此刻尊卑有别。你若有什么事,支应也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