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刘府里正在请道士作法念经驱妖,要等行过法之后,扒开瓦砾,才能知道她的生死,刘家人都说七姨太是蛇精变的,不过以我的看法,恐怕不是这码子事儿,因为我那两个小兄弟说,昨天分明是两个江湖人把人引了去的,什么夜游神,也是那两个江湖人假托的!”
谈者侃侃,听得人都变了色,丁长泰连忙道:“贾爷!谨言!谨言!这种话可不能随便出口的!”
那位绸庄帐房呼二爷却连忙喝干了茶,起立拱手道:“二位坐坐,我还有两笔帐要算,改天再奉陪了!”
贾推狼望着急急而去的呼鲁图笑道:“呼二爷的心事恐怕比我还清楚,他的绸庄是和中堂的生意,刘尚书是和相爷的得意门生,听说那位七姨太跟相府走得很勤快,这里面的曲折一定很有意思!”
丁长泰也坐不住了,苦着脸道:“贾爷!我们生意人可惹不起这种是非,您还是少说两句吧!”
贾推狼一笑道:“少东,你怕是非这两天就少跟我来往,我倒是对这件事大感兴趣,一定要追个水落石出!”
丁长泰皱着眉头道:“贾爷!您这不是没事找事?”
贾推狼道:“不!我是为了出一口鸟气,前年我-醉了酒,冲撞了刘尚书的轿子,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他居然拿了片子,叫人把我送到提督衙门,打了我二十板子,这件事我姓贾的一直放在心里,别看他是当了兵部尚书,我照样不含糊他,等我抓住了他的小辫儿,非叫他当众给我磕头陪罪不可!”
他的声音越说越大,丁长泰只有起立告辞道:“贾爷坐一会儿,我要到店里照顾去!”
他拱拱手走了,贾推狼也没挽留,一个人自言自语骂了一阵,才起身出门,回到他的住处去了。
他是落脚脚在一个半开门的暗娼家里,那个土娼叫银宝,生的白白胖胖,本来也是个小小的名人。
在北京下层圈子里的寻芳客,没跟银宝相好过的就不算是玩儿过的。据说这婆娘别有一套叫男人销魂的手腕!
但那是前几年的事儿了,自从贾推狼大爷跟他并了窝儿,她那个月迎千客的门槛儿只有贾大爷一个人跨了。
银宝也就规规矩炬地做起人家了。
贾推狼才进门,后面就跟进了一个长衫汉子,贾推狼一瞧下认识,就沉下脸问道:“尊驾找谁?”
那汉子笑笑道:“找银宝姑娘!”
贾推狼怒叱道:“见你妈的大头鬼,你也下打听清楚,银宝现在是我贾大爷的人,你趁早给我滚出去!”
那汉子淡淡一笑道:“贾爷!这又何必生气呢?银宝姑娘以前是干那一行的,她又没在门上贴出收了篷的告示,我怎么会知道呢?以前我和她也好过一阵,咱们算是同船过渡,也算是缘份,咱们屋里谈谈!”
贾推狼怒吼道:“放你妈的屁,你小子是想讨揍!”
他街上去就是一拳,那汉子分掌劈开了,贾推狼跟着又是一脚,两个人就动十了手,十几个回合后,那汉子脸泛惊色道:“看不出贾爷倒是会家子,窝在这个地方委屈了,咱们先停手谈谈如何?”
贾推狼发现这汉子的身手很不弱,可以说比他高明了很多,不禁喘着气道:“你是谁?
银宝的老客人里没有你这样的人,你绝不会找银宝来的!”
那汉子笑了一笑道:“当然不是,刚才只是跟贾爷开开玩笑,兄弟是为着贾爷来的!”
贾推狼翻着眼睛道:“找我有什么事?”
那汉子一翻手腕,亮出一对金锭,每颗约莫五两左右,往贾推狼手里一塞道:“这是一点薄敬!”
贾推狼摸摸金锭道:“要我干什么?”
汉子笑道:“只请贾爷帮一个忙,以后在茶楼里少谈刘公馆的事!”
贾推狼道:“原来阁下是刘老头儿的人,那可不行,这老王八打了我二十大板子,十两金子就想买我不说话了!”
汉子笑笑道:“兄弟不是刘公馆的,只是为了刘家的事来说合说合,只要贾爷肯买兄弟这个面子,我可以叫刘尚书当面给贾爷道个歉!”
贾推狼一怔道:“叫刘老儿给我道歉,阁下有这个能力吗?人家可是堂堂的兵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