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解长叹：“这一定是我的儿郎们假借我的名义所为，简直太胡闹了，我一定要严加束。”

罗东扬叹：“我经过那里，听见他聚了一堆人在大骂你，说你是欺世盗名的恶徒，是坐地分脏的大盗，他骂别人可以，骂到你老弟，我怎么受得了，所以我一剑斩他成了两段，咳，我老好久没杀人了，想不到开了戒，第一次就错杀了一个好人…”

罗东扬恭：“再晚罗东扬。”

郭解长叹：“我担心的就是这一，关东地瘠民贫，连年荒芜，穷苦的老百姓不堪重征苛纳，有致典鬻儿女而缴抵征赋的，我看不过，惩诫了几个暴吏…”

罗东扬呆了一呆才：“东乡十里墩，有一棵大槐树，有两人合抱，叶盖数丈方圆。”

谈起的都是你的义行，关东的县吏不敢迫索逃租之，这都是震慑于你的威名。”

郭解吓得一起来，地扣住了罗东扬的手腕：“什么，老爷杀了他，为什么呢？”

郭解：“不，沈先生很明理，他说游侠之风，绝不可长，在世时法纪废弛，正义唯有靠一些江湖奇士来维持，而现在是盛平治世，当朝察察为明，老百姓就应该守法，纵或有一二败类，鱼良民，可以告诸有司，绝不能凭意气而杀人，侠以武犯禁，人人皆罔视法纪，是导之由，他每天都在东乡的大树下讲学，我也去听过几次，确是很有理，现在到底不是先秦战国之纪了。”

郭解：“对，就是那个地方，关东民风朴野不文，就靠沈先生在那儿给大家输一知识，有人把那棵树称为夫槐，就是表示对沈先生的尊敬…”

罗东扬一怔：“这个沈通又是什么人？”

郭解沉声：“叫你准备准备，多说些什么。”

罗东扬：“为什么呢？他们所为也是对的。”

罗东扬失声惊：“什么，前辈是名满四海的女侠，女飞卫刘红娘，前辈依然健在人间。”

罗东扬：“岂止几个，我一路上听到的少说也有百十个，使得那些征纳的官吏们惴惴自危，征赋时陪尽笑脸，说尽好话，像是向老百姓求告一般，这都是你的功劳。”

罗东扬：“那个沈通可是年纪跟我差不多的一个老儿，穿着一件旧布长袍，持着一枣木拐？”

郭解一怔：“会有这事吗？”

郭解的咽划一血痕，抬惊视，击落他手中长剑的却是个白发皤皤的老婆，不由惊问：“老婆婆，您为什么不让我死，您是谁？”

罗东扬长叹一声，：“翁伯，老了件大错事。”

郭解：“对，就是他，老爷见过他了，沈先生穷通经学，是孔孟之后的一位大儒家。”

推开郭大娘的手，匆匆地追着去了。

郭解惊问：“老爷，你得罪了沈先生？”

罗东扬：“一个迂腐书生，懂得什么呢？”

罗东扬：“前辈名噪江湖，再晚刚，适才见前辈手，竟是老当益壮。”

郭大娘见丈夫的脸很沉重，连忙到厨下去准备了，郭解一直没有再开，罗东扬也不便再说什么，两人就这么默默地相对着，直到祭菜好了，用个盒装着，郭解：“再带一瓶酒去。”

罗东扬：“这是我亲目所见，亲耳所闻，还会假吗？”

刘红娘一笑：“你与我毫无渊源

刘红娘淡淡地：“没什么，老不过是靠着昔年一武功，才比别人活得久一，郭解你…”郭解没想到这个老婆婆，竟是江湖前辈，而且又是大儒沈通的母亲，一时惊呆了，听见喝声后忙：“弟在。”

郭解：“是关东的一位名儒，人很正直，常常指摘我的过错，他是关东一地很受尊敬的一个读书人。”

郭解叹：“老爷，您有所不知，这件事绝不能再发展下去，当初我的目的，只是惩诫几个暴吏，藉惩纳之名额外苛索，压榨贫苦百姓的血汗，却并不是要阻扰国家的税收，这是我们对国家应尽的本份，可是儿郎们得太过份了，居然有些刁民抗租不纳，前两天有位沈通先生登门责问我，我还向他保证没有这事，想不到真的发生了，这叫我以后对沈通先生如何代？”

刘红娘讶声：“喔！原来是佝偻剑客！幸会！幸会！”

罗东扬：“比这更糟，我杀了他。”

郭解脸如土，默然片刻，才松开了手：“娘，准备一份祭礼，我要去祭祭沈先生。”

刘红娘看了他一，：“不错，老痴长一百二十二岁，倒还没有死，阁下能叫老昔年的名号，想必是中人。”

郭解的脚程很快，罗东扬追到十里墩的时候，他已经先到了，沈通的尸己用芦席盖了起来，旁边围着很多人，都是默默地看着，郭解跪在地下，恭恭敬敬地行过三叩的大礼，献上三肴后，最后拿起那瓶酒，骨嘟嘟地一下了肚，掷碎了酒瓶，倏地剑来，就往咽割去，罗东扬飞步上前，却已慢了一步，看着剑锋掠及咽，忽地斜地探一拐，击落了郭解手中的剑。

结-三十年来，这是第一次郭解对她用这态度说话，郭大娘知情况不对，但也不敢多说，了一瓶酒，郭解提了祭礼就门而去，罗东扬也跟在后面，郭大娘拉住他低声地说：“老爷，翁伯的情况不太对劲。”

罗东扬也沉声：“我晓得，我会照顾他的。”

郭大娘：“为什么，你不喝酒，沈老先生也不喝酒的，你去祭他，本用不着酒。”

老婆拄拐平静地：“老沈刘氏，沈通是我的儿，那些都不谈了，老年轻时，曾经被人称为刘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