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追随明公来残杀自家弟兄,只有逃亡了。”
袁盎道:“你逃得了吗?”
庄护道:“小人已经安排好了,家小都送到偏远的地方,一时或可无虞,但愿明公回朝后,能摆平叛军,小人或可重返家园,否则只有狼迹天涯了。”
袁盎无言为答,庄护又道:“常朴部属逃回大营,吴王必遣大军追来,事不宜迟,明公速速快去吧。”
袁盎只有拱拱手,道声珍重,仓皇率领残部,保着条候,冲过了山道,剧孟留在最后,等人都过去了,他大展神威,飞身挥剑,将两壁的乱树乱石都削了下来,最后奋起神力,人剑合一,冲向一块凸出的巨岩,剑光过处,那块大如车盖,重逾万钧的巨岩,应剑而断,轰然巨响声中,滚落下来,将山道堵死了。
剧孟已经受了两处剑伤,那是奋战袁好古而留下的,再经一连串的驭剑,真气耗损过巨颓然坐地道:“袁大人,君候,通道已塞,吴王大军一时追不上来了,剧孟留此捍后,二位快点走吧。”
条候骇然色变道:“壮士真乃神人也,小候如非目见,怎么也不相信人间会有此奇士,壮士何不随小候晋京…”
剧孟笑道:“君候又来了,剧孟如有求富贵之心,早就接受吴王之聘了,我晋京会比在吴王那儿更受重用吗?”
条候不禁语塞,袁盎却深知剧孟的,一拱手道:“剧侠士,大恩不言谢,盎此去唯向主上请军伐吴,当尽己力保全吴楚二地百姓,使之少受战火荼毒,至于两军对垒,恐将为袁盎杀伤,盎亦勉力为之。”
剧孟道:“只要大夫为帅,吴中儿郎感大夫之贤声,必将不战而退,大夫只要上体天心广施仁义…”
袁盎苦笑道:“盎先前对自己还有点信心,以为凭老朽在吴几年待人以诚,多少总可以感化一些人,使他们放弃从逆之举,可是今夜一役,却使袁某失去了信心,常朴这五百儿郎在吴都广陵隶属王府禁卫军,还受过袁盎的亲身教导,他们在围杀我等之时,却不留半分余地。”
剧孟道:“大夫何出此言,他们受了常朴的胁令,不敢不卖命,但庄护与他百余名的弟兄,仍然未令大夫失望。”
袁盎道:“子游是念及我与他的私交。”
剧孟道:“不然,庄护纵然有意徇私,但他手下的兄弟都是吴地土生土长的子弟,如非感于大夫高义,又怎会自残伙伴,亡命天涯呢?常朴为利碌所蔽不肯放过大夫,他的部属未必如此,所以常朴一死,他们都不战自退了,异日大夫与吴军征战,亦请善念此意,但诛主帅,少殃及士卒,他们实在是无辜的,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袁盎再拜道:“老朽当永记侠士之诲,侠士此将安去?”
剧孟笑道:“江湖人安身的地方当然还是在江湖,我还要照顾一下庄护他们去,帮助他们的家小安然脱困后,我才能放心,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袁盎道:“侠士已正式与吴王作对,还能够回广陵吗?”
剧孟笑道:“天下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今天我是为了大夫等群体的安全,不能单独离去,假如只是我一个人,千军万马,又岂能拦阻得了我?”
语毕一长身,但见黑影一晃,闪入峻奇的山岭中消失不见了,条候惊叹道:“神龙见首不见尾,剧孟可当之无愧矣!”
他们率了伤兵残卒,仓惶遁回,条候回京覆命,袁盎却留在前线,配合窦婴从事平逆之战,助梁以抗吴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