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是很严重的罪名,岂止是你一个人,复社大部份的人都榜上有名,要是大家都被革了头巾,那如何是好。”
吴次尾一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道:“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而且事情还不止于此,连学宗王老先生也将受到牵连,国子监祭酒不是一个肥缺,却是读书人最荣誉的一个官职,要是被革退了,你对得起人吗?”
吴次尾慌了,忙道:“是啊!这可不得了,大家一定要想个办法,别让王老师受牵连的。”
侯朝宗比较冷静,当然,打人没他的份也是原因,可是他一想这也不妙,争执的起因则是他向阮大-借钱妓宿,这要传出去,自己也脱不了身,他必须要摆平这件事,因此他想了一下道:“龙友,你报了几个人给他知道。”
“我还会报谁呢,我说动手的人很多很乱,我一个也没认出来,只是次尾却没法子了,他是起头的。”
朝宗一拍桌子笑道:“有了,我们可以来个恶人先告状,先下手为强,不过这要请次尾兄略受点委屈。”
吴次尾慨然道:“我本来就是罪魁,要杀要剐都一身担了,你说要我怎么做?”
朝宗一笑道:“没有杀剐的罪,只是给王老师一个方便,堵住别人的口而已,你自己去找王老师请罪,承认自己太冲动,说你一看见他,就想起了许多本朝忠良,东林前辈受他陷害,义愤填膺,情不自禁地就想打他几下,为先贤们申一口冤气。”
吴次尾道:“好办法,好说词,我本来就为了这件事打他,这也不算是强辩了。”
黄太冲却道:“这恐怕还是不太好,在明伦堂上动手打人,终究是一件大不可敬的行为。”
朝宗笑道:“这就看文章了,次尾当然要带一份自诉状去,文章要慷慨激昂、气壮山河,说正因在明伦堂上,想起了圣人的教训,尊王攘夷,忠奸不同炉的道理,才容不得他进入圣贤的殿堂而冒渎斯文。”
吴次尾道:“我是没问题,还有别人呢?”
朝宗道:“你说阮大-那天也是有心,预藏了一批党羽在侧,你跟阮大-起了冲突,他的人就来打你,而你的朋友也上来救你,是以乱成一团,分不出谁来了。”
黄太冲道:“这不太好,那天可没有阮大胡子的人。”
朝宗道:“事实上有那些人参与谁也不知道,也许真有一二他的党羽呢!但是必须要作成如此,才能使混战变成互殴,而不是群殴。”
陈定生笑道:“有道理,这一来是双方都有过错,阮大胡子就不会动用人情,要求严惩闹事了,因为他自己也要担受同样的处分。”
朝宗一笑道:“这样子王老先生也便于处置了,最多处分你一个先动手的过失,却也情有可原,你自请打扫大成殿一遍以为赎衍,事情就解决了。”
“可是若要追问其他动手的人呢?”
“你说别人是因为救你,你不能恩将仇报,把他们牵出来,阮大-那边帮拳的人你不认识,也交不出来,你这边的你就一肩担了。”
吴次尾喜得直拍头道:“妙!妙!就这么办,我这就上学堂里去。”
黄太冲道:“这只是一面之辞,王老先生不能只凭此为据就发落了。”
朝宗道:“学师不是刑官,无权拘提人证,次尾自己去认错,他照例处分,阮大-不去,他也不能派人去抓来对质。何况次尾可以指脸上的伤痕为凭,反正那天你带着伤出来,看见的人很多,不会是事后自己伪造的,这些伤痕可以证明阮大-的党羽动过手,你自己的朋友总不会打你的。”
陈定生大笑道:“这一来阮大胡子可是有口莫辩了,他不活活气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