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路急奔下来,在第三天辰巳交接时光,他们已经进入山东省境内,过了鲁山,这一段路程少说也有千里以上,六匹良驹纵有日行千里之能,而此刻已是精疲力竭,透体是汗。
而马上的六位骑士除了尤不平外,几乎没有一个人还可以继续奔驰。
又勉强飞奔了约莫半个时辰,已来到鲁山与蒙阴之间的一个小镇市,这个小镇叫做蒙阴寨。
走在前面的尤不平终于放松了缰绳,抬头看了一下天色道:“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再过去都是大城市,很容易引起行人注意。”
吕艳秋喘着气道:“假如三三会或九大门派埋伏在蒙阴寨下,你还有再战之力吗?”
尤不平面容一整道:“我虽然是镖客,但也是剑手,一个好的剑手只要他的剑还在,是随时都应该准备出战的。”
吕艳秋苦笑摇头道:“我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的剑手,所以我已经没有再战的能力了。”
“但当你遇到另外一个剑手时,你的战斗意志将会比平时更坚强。”
“我不懂你话中哲理,我只知道一个人的体能是勉强不来的。”
“你所说的体能是指一般人而言,但任何一个练武的人,他都有一种潜在的力量,这种力量平时是不容易觉察的,但当你的生命真正受到威胁时,它就会在不知不觉间发挥出来。”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
“这是从体验中所获得的,是一种生与死之间的体验,因为我是镖客,所以这种体验我经过太多了。”
吕艳秋还想再问时,朱鹄天已走过来接上口道:“傻孩子,这种体验是很难解释的,唯有身历其境的人,才能懂得其中道理。”
“我行走江湖的时间并不算短,而死在我剑下的人更不知有多少。”吕艳秋似乎不服气。
“你遇上多少名家剑手?”朱鹄天微带怒气。
“镖客算不算名剑手?”
“当然算,至少在老夫所遇到的剑手中,还没有高过他的。”
“可是在黄河下游…”
“老夫听说过,你们在黄河下游打了两天一夜未分胜败,你现在应该还记得,他一共用了几招剑法?”
吕艳秋想了一下,突然跳起来道:“原来他只用一招平沙落雁在骗我的剑招?”
“平沙落雁是一种最普通的招式,凡是用剑的人没有一个不会,你连一招普通剑法都解不了,还有什么招式能值得人家骗的?”
尤不平岔开话题道:“大人真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
“你别忘了我也是江湖人。”朱鹄天感慨地说。
吕艳秋仍有些不服气道:“照二舅这样一说,咱们剑堡的剑法是一无可取了?”
“你父亲一剑擎天剑法,虽不能说是天下无敌,但如练到以气驭剑境界,放眼武林找不出五人能接下他驭剑一击的。”
“镖客在不在这五个人之内?”
“当然在,而且尤老弟还是唯一能接下这一招不受伤的人,我虽然不是学剑的,但我知道一个剑手所具备的条件、修养与胆识比剑术更重要。”
尤不平笑笑道:“前辈虽不是学剑的,但已尽得剑道精髓,以吕姑娘剑术预言,确已称得上一流剑手,只是缺少磨练,剑手最忌的就是心浮气躁。”
“所以我才把她交给你,目的就是让她多磨练自己。”朱鹄天含有深意地说。
“这件事情容易,依晚辈推想不出六个时辰就会有人找上门来。”
“老弟可是已有什么发现?”
“没有,但我是镖客,所以我有一种预感,在咱们四周早已隐伏着杀机。”
“老夫也认为这种平静并不是好兆,就请老弟先安排他们休息,人打尖马上料,不管有没有情况,咱们都该有个准备。”
“晚辈的意思是,前辈能不出手,还是尽量避免动手。”
“老夫已经憋了十多年,难得重操一次旧业,正想见识见识江湖上出了些什么样高手,你们都不必为我安全担心。”
“前辈既然决心一战,咱们也就不必再急着赶路,反正此处距两淮,最多不过两天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