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随便,是她对我太大方,太不拘小节,刚见面没多久,她就来拉我的手,抱我的肩膀,我承认,我没有拒绝她是我的错,但那是我顾及她的尊严,如果我立时把她的手甩开,是不是太伤她的尊严了…后来是她自己会错了意,居然把我当作是一般男人一样,应该爱上她,作为她的人幕之宾了。”
“罗奇,瞧你说得多难听。”
“也许有点,但我没有冤枉她,我后来经过调查,她在家乡时就跟七个男人要好过,她已习惯于用自己的身体作酬劳,诱使男人为她卖命了。”
“这怎能可能?我跟她生活在一起…”
“你只是跟她住在同一座村落里,可不是生活在一起,她的家离你家还有两里远呢!她整天在做些什么?你根本不知道。素娟,对你自己不了解的事,不要单凭感觉去判断或辩解,尤其是你身为一个大帮派的魁首,尤其要注意你的言语,否则就会失之公正,造成偏袒了…”
白素娟终于默然地低头,只是道:“那些事你是怎么去调查出来的?”
“我有朋友,各式各样的朋友,我如果想知道消息,那怕是紫禁城里的皇帝那一天晚上临幸那一宫,我都有办法查得清清楚楚。”
白素娟笑了起来道:“那倒的确不难,皇帝的行踪都有起居证登载,由值日太监忠实填写,花几个钱,到宫中去找太监,翻翻起居簿就知道了,倒是陶静静的交往,你能问出来颇不简单。”
罗奇笑道:“那更容易,她在家乡人缘之坏,口碑之差是有名的,上一辈正正经经人家,没一个对她有好评,还有那些被她耍过,甩掉的小伙子,提起她来也是直吐口水,要打听她的事情,只要在路边抓个人问问就成。”
白素娟又是一阵默然,片刻后才道:“你要找她去?”
“是的,不是为了她买凶手杀我,我早就想去找她了,她在太行山当强盗头儿我不管,但她打着义师的旗号,任性胡闹就不行了。”
“罗奇,反清复明是汉家儿女的心愿,可不是胡闹。”
“不,反清可以,复明则不行,天下不是注定该他们朱家的。问一问前明遗老,以及八十以上的老人,那一个对前明皇帝有何好感的?一个朝代亡了就是死了,不值得再去匡复。
台湾的延平郡王郑氏有多少兵力,就是因为没认清大势,还以复明为口号,才得不到民心的支持。”
“人各有志,这是谁也不能勉强谁的。”
“有些事情可以,有些事情则不行,他们手下有些年轻人,由于年岁太轻,认识不明,只凭着一腔热血,跟着他们瞎胡闹,甚至成为他们野心之下的牺牲,这些年轻人是我华夏的精英与国魂之所寄,我不能由着他们去把一批年轻人白白地坑了。”
“这是你要找表妹的理由吗?”
“我有很多找她的理由,这是最重要的一条。”
“罗奇,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了。”
“是的,没有一个人能使我改变,因为我的决定不是在冲动之下完成的,而是经过冷静的考虑…”
“这么说来,你早就决定要去找表妹了?”
“那倒不是,以前我对她还在观察中,没有决定要出面去制裁或遏止她,但是她派了这个杀手前来…”
“那只是发泄一下她的私怨而已。”
“素娟,从你的角度看,认为她只是发泄一下私怨,但从我的角度看,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你的角度又是怎么样看呢?”
“为了杀我们两个人,她付出了六十万两银子,这笔银子如果用来发展义师,该有多大的作用,你知道吗?它是一万义军一年的粮饷,不管她用什么方法,或是从那里弄来的这笔钱,对一个义军的女首领而言,这都不是一件值得原谅的作为…”
白素娟望着罗奇,问了一个很奇特的问题:“罗奇,不管她的作为有多不可原谅,你有权利去管她吗?”
“这个…天下人管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