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田二小姐,黑魅答应护送她返回府城田府。黑铁塔不耻黑魅的为人,但看在她一再出手援救文昌的份上,倒未出言猛撞,但也不假以辞色。
“小山弟的消息,大哥可知道么?”文昌问黑铁塔。
黑铁塔唉声叹气,翻着大眼道:“真怪,那天我亲见小山弟被大兴善寺贼喇嘛的俗家弟子虏走的,可是我共捉了七名喇嘛用酷刑迫供却问不出任何信息,他们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你说怪不?”
“那几个俗家信徒大哥可曾看清脸面?”
“看清了,但大兴善寺的徒孙,确没有这几个人,考问不出所以然。
文昌低头沉思,突然一咬牙,道:“大哥,小山弟精明过人,大概不至于遭到不测。如果他不幸,咱们打听凶手是谁再定行止。假使失踪之事与大兴善寺有关,出动的人多,消息不会永远被封住,也许是别人所为,也许是黑旗令主的爪牙哩。这事操之过急反而劳而无功,你我分途在暗中打听,岂不…”
黑铁塔大声道“不行,日下你已成为黑白道无耻之徒的眼中钉,也是众矢之的,我不放心你独自在江湖流狼冒险,咱们走在一起儿也好有个照应。”
“也好,小弟目下还有一件心愿未了,咱们一面办事,一面探小山弟的消息。”
“什么心愿?”
“日后再告诉你。今晚早早歇息,咱们明早再作打算。”文昌心事重重地答。他仍在迟疑,难以决定是否将护送施家父女返成都的事告诉黑铁塔,怕黑铁塔骂他做事少不了女人。
黑魅谷真却不愿:“再苦练三年二载,出道并未为晚,何苦在江湖冒风险,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如果我是你,将立即觅地隐修。珍重,后会有期。”她夹着田二小姐,径自走了。
文昌和黑铁塔共住在他自己的华丽套房中,小银掌灯准备了茶水,在邻房将息,若大一栋大宅院,只住了他们三个人。
文昌打定主意,在房中落坐,正色道:“大哥,你听我将这些天的变故一一道来。”
“我并没要求你说,兄弟,我信任你。”黑铁塔诚恳地答。
“别打岔,请静静地听。”他将千面师太分手以后的经过一一说了,最后道:“大哥,受恩不报,这种人算不得血性男儿,小弟想暗中护送施姑娘全家返回成都,乘便打听小山弟的消息。小山弟是四川人,到四川找,不失为上策。小弟不怕你笑我妇人之见,只好直说,大哥是否是愿和小弟走一次四川,只用一句话吩咐。”
黑铁塔哈哈大笑,怪叫道:“你他妈的这件事倒是真做对了,假使你跟在黑魅谷真罗裙后面嗅余香,我可要打你-顿消口恶气,好啦!算我一份。早早歇息,咱们也该养养伤了。”
文昌心中一宽,也装腔作势地道:“这儿没有水,我可要等在河边才和你动手拼上百十招,让你喝饱一肚子水。记住,在水边你得小心了。”
“哈哈!我在岸上等着你就是。”黑铁塔忘忧地狂笑着答。
第二天,他们迁到城西城里朝附近一栋木房中隐身,一面打听施家动身的消息,一面找长安三豪打听方小山的下落。黑铁塔长相易引人注意,由文昌出面奔走。岂知长安三豪翻脸不认人,几乎声张起来,文昌只好不再麻烦这三个江洋大盗,世情冷暖,日下他树敌太多。
长安三豪怕事,他也懒得和他们计较。
由于厉春水归还了施家宅院,施若蔡只好暂且逗留,直至将宅院卖出方能上路返川,已经是三月暮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