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说了,算你聪明。”文昌暴躁地叫,在这种冰雪聪明的女孩子之前,他不得不甘拜下风。
姑娘低下头,用只有对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告诉我,施姑娘不是很美很美么?你对她的感情如何?”
“我永不会告诉你。”文昌直率地答,
“那么,我也永不会答应你护送入川,也许,我…我会…”
“你?你会怎样?”文昌惊问。
“我会杀她。”小娟斩钉截铁地答。连他自己也弄不清啦,怎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你…你说什么?”
小娟低下螓首,黯然地说:“我…我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我却知道,你是一个轻于言诺的人,一个…”
“胡说!”
“我绝不胡说,你忘了邙山之上方小山的姐姐小娟对你的期待,你曾经答应过去看她的。一个女孩子,对你只能说出那种含蓄的话,而你也曾和如此含蓄地回答,小娟的心中自然认为你有意。可是,你却对施姑娘…”
“天哪!你!…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邙山的事?你…”姑娘神情一冷,拾起挂着泪珠的面庞,说“我是方小娟,小山弟弟的姐姐。”
“你…你…你…”文昌忽然惊叫,语不成声。
“不归客是我爷爷,刚才那白发老人是我的爹。自从禹王沟相遇,我和爹一直没离开过你。”
“我…我好糊涂,我…”
“你不糊涂,你仍不放弃你的狼子生涯,抢劫,杀人风流自命,害人害己…”姑娘泪上如雨,说不上去了。
文昌摇头苦笑,说:“方姑娘,请听我说…”
“方姑娘…”
“别叫我,我不理你…”“小娟妹,坐下我将我与施姑娘的事对你详说,你…”他叫小娟妹,姑娘浑身一震,但却以袖掩面,抢着叫:“我不听,我不…”
文昌心中一转,突然叹口气说:“你不听也罢,反正我已是将死的人,自己还顾不了,何必再等别人的死活?我这一生恶名昭彰,再增加一两个人的误会和嫌恶…”
“不许你说!”姑娘尖叫。
文昌没理他,往下说:“施姑娘在我心目中,是神而不是人。神,是不可亵渎的,所以你刚才向我对她的感情,这是亵渎,我因此而暴怒。
“我不信天下间有神。”姑娘软弱地叫。
“你会信的,小妹,我说出之后你更信了。”
他无顾虑的一拉她的大袖,姑娘乖乖的坐下。两人傍崖并坐,文昌将在长安和施姑娘的事娓娓道来,并将自己-的感受一一说了,最后说:“你想想看,象这种善良的小姑娘,我一个天涯亡命狼子,除了尊敬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在她面前,我自卑得成了一头虫蚁,我的所作所为,令我羞愧得不敢见她,唉!”
姑娘默然,久久方问:“你今后有何打算?”
“四海为家,狼迹江湖。”
“不到白头山炼狱谷看小山弟?”
“会去的,但不是现在。”
“我和爹护送施家返回成都,然后回谷,希望你也在暗中相随,我们一同回谷,狼子生涯终非了局,你仇人满天下,何必浪费自己的生命?大哥,你答应?”
文昌低头思量,心中难以委决,他曾表示过,他对在禹王汤时村店邂逅的小娟姑娘动了真正的爱念,事实也确是如此,可是,今天他发觉,小娟姑娘不但是方小山的姐姐,也是炼狱谷的千金小姐,在他来说,这是一种无形的打击,而不是让感情增进的好兆头,一方面是他体内的尸毒是否能躯除尚在未知之数。在邙山,小娟父母已表示无能为力,几天后如果仍然找不到驱毒的千载交藤,或者无极气功未能登堂入室,不能将真气疗伤术炼至化境,便活不了两年,何必误人误己?目下他可以运用真气疗伤术,但只可运用于一些小轻伤,进步极慢三两年中恐怕难以成事,他不得不慎重考虑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