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声大叫,船中出来了两名少年人,他叫“客官上我船。小龙,解缆,准备上帆,快!”
小舟一阵忙乱,悄然滑出了码头,中年人的吼声震耳“满帆!小龙,你了望,留意王老叔的船。小虎,摘灯清舱。
小舟卸风飞驶,船行似箭。西北风紧,小舟必须先向西南航行,然后转帆折驶东南,有一定的航向,所以不须估计先前的船航向何方,反正循风向所限定的航向急迫,出到湖口方可决定要取的航向。
文昌生长在丹江,丹江只有小舟和平底船,没用过帆,不知用帆的船是不能攻风直航的,一看方向不对,大叫道:“船家,方向不对…”
“客官,是这样走的,没错儿。”
“扁山该往南。”
“偏风逆水航行,太慢,必须先…”
“这样岂不远了?”
“那也是无法之事,其实这样反而快些。”
文昌开始架浆,叫:“下航,看我的。”
风帆骨碌碌滑下,小舟突然水激射,势如奔马,狼花直扑舱面,水声袭耳。
船家吃了一惊,想不到文昌的两只浆如此骇人听闻,把稳了舵向两少年叫“小龙小虎,架后浆,快!”
四支浆起落如飞,小舟象一条巨鱼,破水飞驶,向扁山激狼急冲。
扁山和三十里外的君山,是把守住湖口的两头水兽,迥峙相望,孤影若浮。但扁山距码头不过七八里地,如果从水路南赶,由东茂岳余脉的湖江用渡船渡过,倾刻可迟。小舟如脱弦之箭,冲出两里地,星光下,已经可以看清浮在水上的扁山了。
远处水平面上,一叶小舟在东北角冲向扁山,风帆吃饱了风,象一头天鹅,轻轻地靠向扁山的西北角,没挂船灯,象一艘幽灵船。
“王老叔的船!王老叔的船!几乎被咱们赶上了。”小龙高兴地跳起叫。
粉狼宗经果然在那条小船上,他用外衣蒙住了白衣龙女的上身,白衣龙女已昏迷不醒,不知危机迫在眉睫。
扁山的东北角,有一处避风的小弯,那儿泊了一艘扁舟,仓门低矮,上了油漆的竹仓蓬久经风霜斑斑剥剥。后舱住了四名水手,已经呼呼入睡。舱口挂了一盏小小风灯,不住摇摆。
粉狼宗经的船行到了西北角,下了帆,沿出北岸向扁舟泊处滑行,缓缓驶入小弯,向泊在那儿的扁舟靠去。
“那儿来的船?”扁舟上传来低喝的声音。
“是我,老宗”粉狼夹着白衣龙女朗声答,接着飞跃过船,一面向仓里钻,一面说:
“阳兄,熄灯,送他们上路。”
两名渔夫打扮的水手飞跃过船,一名向舱里闯,一名闪电似的掠向正用船勾勾住船只的王老叔,突然一掌劈出“通”一声击中王老叔的后心。
“唉…”王老叔狂叫一声扔掉船勾上身向上挺,两船缓缓分开“扑通”死身落水。
后船也有一个人,大概发觉不对,见有人从船中扑入,船头王老叔频死的狂叫也令他省悟,一声不吭丢掉舵柄向水里跳。
“跳得好。”扑到的水手叫,手一扬,银虹一闪,贯入刚入水的船夫身上,水声暴响,人不再向上浮。
两人解决了船夫,用一根巨木砸破了船底,然后飞跃回船。王老叔的小舟,在水中打转,逐渐下沉。
文昌的船驶进入扁山,但已失去了王老叔的小舟形影,舟被背后的山影所掩,不知驶往何处去。文昌心中焦急,低声叫“我们先从山北绕过,先搜水面再说”
船还未绕到山北,后面隐隐传来了王老叔临死前的惨叫,文昌心中一惊,立刻转头,说:“在后面,快!”
粉狼宗经在舱口伸出头来叫:“阳兄,起来,下放武昌,赶快起锚。”
四名水手开始起锚,舱面一阵忙乱,准备扯帆的阳兄问:“宗兄,得手了?”
“不错,得手了。”粉狼宗经答。
“咱们何必急急离开,是泄露行踪了?”
“不知道,但四海神龙的爱女失踪,岂肯甘休?今晚如不离开,明天走不了啦!”
“呵呵!夏老匹夫可栽在咱们手里。”阳兄狂笑着说,扯下了风帆,又道:“老匹夫也有今天,不枉咱们的辛苦一场,这种报复手段,比杀了他出名多了。老匹夫有生之年,将会受尽无穷的痛苦,耻辱将令他疯狂。呵呵!达一辈子,我决不养女儿,只养儿子,让有女儿的父母担心,呵呵,宗兄!你未免太急。”
舱门关上了,小舟扬帆飞驶,悄然离开了扁山,向湖口急驶而去。
文昌的船距粉狼宗经的船还有二三十丈,他的目力已超人,不但发现纷狼宗经的船已离开,更发现还未完全沉没的小舟,心中大急,向船夫说:“他们要走了,不好,我先走一步,你们的船随后跟上请记住,不可追得太近,恐怕他们对我们不利。”
他飞快的脱下了长衫,象一头水鸭,悄然钻入水中,以全速向粉狼宗经的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