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郑打听密县的消息,真实性是无可怀疑的。
苑陵老店前面的广场相当宽广,店前就是大道,也是外街的最热闹一段,四周槐树围绕,近街一面并且建了两座亭,供旅客歇息观览街景。
午后不久,他在右首的凉亭内,招来一个在街上混的孤老头,姓郑。弄来一些干果两壶酒,亭桌画上一幅三三棋,一面喝酒聊天一面下棋,一持瓦片一持折断的小木段,三三之声不时传出,两人像小顽童一样,玩得兴高采烈,返老还童啦!
“你少来!”郑老头喝了一口酒,吧卿着大嘴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板牙“密县开阳山是我的老家,只不过最近十几年没回去过而已,那儿哪有什么混沌下院?你唬我这个老密县呀!哈哈!三!”
吃掉杨一元一颗子,郑老头笑得更开心了,真像刚下了蛋的得意老母鸡。
“十几年,郑老头!你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杨一元补下一颗子“贵县最少有几千人出生,也有几千人死;有几百间房子新起,有上百间房屋倒塌。有钱人的施主在开阳山建造一座混沌下院,没有必要派人告诉你呀!你算老几?”
“你算了吧!那地方建房屋住还差不多,建寺院庙堂就不行。”
“为何?”
“寺院庙堂常年香火不绝,怕有火灾呀!”
“天下各地,哪一座寺院庙堂,不是香火不绝的,难道就不怕火灾?”
“你不懂,年轻人。”郑老头正经八百地说“咱们期地,属祝融之墟。祝融,你懂吧!”
“懂,火神。家里失火,就叫祝融之灾。”
“对,你不笨。祝融的肚脐眼,就在开阳山。”
“鬼话!”
“鬼话与神话,没有什么分别。”
“好!你愈老愈聪明。”
“那地方地气热,雪一飘落地,片刻就融化了,所以不能常年有香火,一不小心就“膨”一声烧光光,你懂了吧!年轻人。”
“他娘的!那不是很好吗?”杨一元嗓门大得很。
“好什么?”
“冬天暖和呀!严冬天气,大闺女小娘们,脱光光也不会受寒,正好跳天魔艳舞,乐死啦!郑老头!你说妙不妙?”
“缺德呀!年轻人,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是本性哪!年轻不好色及时行乐,等到了你这种年纪,眼看手抱不动,一百个天仙美女摆在你面前,你也只能光瞪眼流口水啦!你真蠢!”
桌旁多了两个人,一双中年男女。
他的话够粗俗,中年女人用冷厉的目光死瞪着他。
“你是故意到本城妖言惑众撒野的?”中年人像饿狼地狠瞪着他沉声问。
“你他娘的混蛋加三级。”他破口大骂“你这家伙站在这以像个人样,口中胡说八道,心怀鬼胎,无缘无故你说我妖言惑众,那可是杀头充军的严重罪名,你想陷害我吗?
呸!你简直狼心狗肺。”
中年人勃然大怒。气势汹汹踏前一步,气得脸都变绿了,快要气炸啦!
他倏然放碗而起,虎目彪圆。
“怎么?想打架?”他举起铁锤似的大拳,逼至中年人而前,像金刚盯着小鬼“太爷奉陪,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你行吗?去你娘的?
郑老头瞥了中年人一眼,老鼠般窜走了。
中年人下不了台,真被他剽悍狞猛的神情镇住了。
中年女人纤手微抬,眼中冷电森森。
“谁要敢施暗算玩诡计,太爷一定把她在这里剥光,把所有的食物塞进她的肚子里,说一不二。”他盯着中年女人狞笑“大爷整治妙观音的党羽。用的就是剥光示众老办法,把他们整治得服服帖帖。
在这里剥,一定可以招来大批观众,每人收一文钱入场费,保证生意兴隆。他娘的!什么暗器毒药迷香太爷没见过?袖箭、背弩、问心钉、九龙筒,还不配替太爷抓痒。女人!你要试吗?”
在郑州,他把那些助拳的侠义道好汉,当街羞辱,气大声粗,逼得他们无路可走。
现在,他更粗野了。
中年女人气得无地自容,但纤手抬不起来了,不是手重拍不起,而是没有勇气抬。
亭外多了三个人,背着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