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气血腾涌反应,跃然欲动双手呈现痉挛与冒汗现象,有猛然扑上的冲动。
猛然扭头盯着霍然,突然气血的脉动立趋缓和,怒涌的扑上冲动消失了,手心不再冒汗。
霍然仍然懒懒散散倚在树上,手中的柳条,仍在无意识地缓缓在手指中旋转,脸上有飘忽的笑容,缓缓抬起左手轻轻挥动。
“好走,不送。”霍然像在和朋友道别。
神手翻天僵笑,也举手一挥转身走了。
远出十余步外,又止步转身回望。
霍然已站正身躯,丢掉柳条,缓缓取出连鞘剑,也信手丢出丈外。
“我是怎么了?”神手翻天呆呆地自问“我为何不扑上去,撕裂他的胸膛?”
他找不出答案。现在,他已经没有转回去动手的勇气了,拍拍自己的脑袋,重行转身大踏步走了,一直不再回头。
霍然穿林而走,要回去找坐骑。他已经和车大约定,车在七八里的某处地方停留,等他前往会合,再驱车返城,载运六个小孩。
离开现场百十步,前面一株大树后,踱出灰衣裙飘飘的九幽狐,衣裙与树干色彩差不多,如果贴在树上不动,走近也不易发现。
“我算是服了你。”九幽狐似笑非笑“你一个人也没杀,而且一直不会用剑。”
“无仇无怨,杀人就不合道义了。”他泰然走近,两人并肩举步“毕竟是我多管闲事,何况他们虽则贼性不改,十分可恶,但并没杀死南漳庄的人,我如果下毒手,他们双方的仇恨就无可化解了,岂不是我促成的?”
“靠武功混名利的人,你弄断他们的手脚骨,比杀了他们更残忍。”
“你少来,呵呵!”他大笑“练武人不小心弄断某些骨头,伤了筋肉,平常得很,所以-必须学打之前先学挨打,学如何医治跌打损伤甚至行功自疗…”
“你少贫嘴,有几个人能练成行功自疗?你把天下的练武人,都看成了不起的高手?”
“不是吗?至少这期间,我所遇上的人,都是了不起的高手,我那件破棉袄,以及身上的伤口,就表示比我高明的人多得很。
你那几位侍女,断了的骨头,我敢保证你已经作了最佳的治疗处理,要不了多久便可复原。断了的手脚,才无法治愈,人毕竟不是暇蟹,手脚断了不可能重生。”
“你在神手翻天身上弄了手脚?”九幽狐笑问“那家伙是真正的亡命,阴毒凶狠是不饶人的?”
“哪个人是神手翻天?我不认识几个人。”
他摇头苦笑:“你们亮出一大堆夸大吓死人的名号,我毫无所知,不知即不惧,吓不倒我。我没在他身上弄手脚,只要他不可妄动,不要惹我生气,以免我折他的手脚。
他很聪明,乖乖走了。狐狸,你找我有事?”
“想来看看结果呀尸“言不由衷,你肚子里…抱歉。”他脸一红。
“你不要想歪了。我告诉你,看到我这头九幽狐肚子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
九幽狐用肩碰了他一下,嫣然一笑但脸有点红:“你这小伙子很正派,没用色欲的眼光看我,很难得。我想,你对周小妹所说的话可信。”
“我说的什么活?”
“你说你见过比我们可爱一百倍,美丽一百倍的姑娘。你身边就有一个,善体人意比我们好一千倍的女人。”九幽狐白了他一眼“我不服气,我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天仙化人、比我们美丽一百倍的姑娘。”
“信口胡扯的话你也相信呀?”他用笑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因为他自然而然地想到李秋燕小姑娘“说你的来意,要不要我施展心神搜秘术?”
“你敢?”九幽瓜拍了他一掌“你的道行比我高,难道不觉得,能完全知道人门的想法心意,是十分不愉快的事吗?”
“我知道,所以除非有绝对必要,是不会使用的。”他苦笑“每一个人,都难免有些事涉及隐私,绝不可能所行所思都效法圣贤。道德行为规范,禁止不了凡夫俗子的妄念幻想。这些妄念幻想并非犯罪行为,不希望被人知道。
能探测别人的心灵之秘,不但不愉快,而且痛苦。尤其是自以为是圣人,希望天下苍生都是圣贤的施术者,一定会痛苦得去跳河,因为天下苍生没有几个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