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他上月初辞职返家,好像有点不得意,乡亲们也不便问,问他也不说。”
“哦!上月初回来的?”霍然心中狂喜,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尘埃落定了。
“是的,好像家眷还有些人留在南京。”
丘宏毅怎知霍然的心理变化?更没留意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小姑娘,垂下的秀脸有何奇异的表情:“康宁兄一直在外地任教职,满腹才华作育英才无算,听说这几年都在南京各地书院任教,’书院比学舍要自由些。这次返乡,好像不再外出,决定在家乡终老田园,不再作出轴之云。
扬州也地属南京,在南京各地任教并没错,但在书院任教,与在府州县公立学舍任职是两码子事。
可知李教谕在外地任教,可能真正的任教地,并没让乡亲们知道,十年不还乡,很可能另有苦衷。
爱女被皇帝强征侮辱,还真是有苦难言的苦衷。爱女生死莫卜,藉口有家眷留在南京,也是痛苦的谎言,不足为外人道。
“哦!他确有家眷留在南京。”
霍然瞥了小姑娘一眼,为小姑娘高兴、也感到凄然。
“秀才公认识康宁兄?”
丘宏毅有点恍然,知道他为何要去凤山村的原因了。
“我也算是李者伯的学生呀!”
“原来如此。”
“明天可否劳驾令郎,带我兄妹前往拜谒李老伯?”
“我作东,明早小轿前来促驾。”
丘宏毅欣然说:“康宁兄返家月余,我们只见过一次面,这次专程去拜望他,大概他不会拒绝的。他闭门谢客,任何人皆拒于千里外,你前往谒见。我也跟着沾光呢!”
“我们都去。”丘志远兄妹同声说。
霍然在房中整理行装,心中有点依依。
房门悄然而开,轻盈的脚步声到了他身后,一双小手从后面抱住了他,脸颊在他背上揉动,他感觉出,衣衫已被泪水儒湿了。
他轻拍抱住她的小手,默默地祝福这双小手。
“大哥哥,你不送我回家吗?”抖切的语音,令他心中一酸。
“我不能,我必须为你日后的安全着想。”
他硬着心肠编造理由,轻柔地将小姑娘挽至桌旁坐下,用衣袖轻拭小姑娘流不尽的泪水:“一定有残忍的人,监视我的动静。丘老伯是你爹的好乡邻,我知道他可靠。”
“大哥哥…”
“这是你的身份证明文件。”
他指指桌上的桑皮纸公文封:“你只能是你爹娘的义女,我的妹妹。我相信扬州官府,已经替你除籍,这世间,你李秋燕已经不再存在了。我留书给丘老伯,说明托妹的经过,藉口追踪贼人远走,何时返因难以逆料。莫测天心,也的确难以逆料日后。如果有缘,我会来看你。”
“大哥哥,我…我我…”
“小妹,你怎么…”
“我…我等你,等你一…一辈子,等你…”小姑娘抱住他,哭了个雨带梨花。
“你听我说。”
他掩住小姑娘激动的小嘴:“小妹妹,我救你,和你厮守一生,在你来说,感恩图报以身相许,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在我来说,我成了一个自私的小人,感恩图报的念头,将让你逆来顺受委委屈屈过一生。而且我的来日…谁也不知道来日如果我对你有承诺,我岂能放心毫无责任地在外游荡。“哦!大哥哥,不要过那种惊涛骇狼,在生死边缘打滚的日子好不好?”
“那么,我也将委委屈屈活一辈子。
他将盛了金珠的精巧小竹匣用青布帕包妥:“不瞒你说,如果我志在功名,中举人取进士有如探囊取物,但我不能做叩头虫,不想辜负大好头颅。夜已深,我送你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