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虎突然记起门前所决定的事，醋意暂消，说：“罢了，我不会让你为难。”

郝寡妇一面穿衣裙，一面说：“你那两位堂兄弟，昨天把张三李四王二麻一群人约走。他们回来时，一个个鬼叫连天去找郎中，谁不知他们栽在柏谷乡的人手中？程二的那群人，本来就不如你那些弟兄，他怎敢帮你？所以最好不要提，免伤和气，他不会答应你的。”

已经是掌灯时分，内堂中灯光明亮，作东的程二獐鼠目，五短材，年约四十，相貌猥琐，却着穿了紫锦衣，一看便知不是善类。

“你还有什么好看的？只消替我力便可。”

“哎哟！赵爷，你这是什么话嘛？不是言重了么？你们是程爷的朋友，程爷却又是有情有义照顾的人，算起来又怎能见外？是么？”郝寡妇笑靥如地说。

“你是说…”

山虎的手，在郝寡妇的酥蠢动，在她耳畔笑：“小亲亲，我不在乎与他同穿一条。”

“死鬼！你…”“哈哈！我不在乎他，床上床下，他都不是我山虎的敌手…”

山虎着她赤的胴，心不在焉地说：“怎么不真？我可是诚意的。”

“你们…”

“这个…我看…”

两位客人都直了，壮大汉桀桀笑，说：“咱们俩来得鲁莽，小娘海涵。我叫赵钱，那位是敝友孙立。嘿嘿！小娘这边坐。程兄并未撒谎，好一位艳如的小娘。咱们是慕名而来，幸遇幸遇。”

“他不在也好，找程二也是一样。”

“怎么？提都不能提？”

“他知你家里有事，听说你们在对付柏谷村的人，以为你必定忙得分不开，因此惜我这里约朋友相聚，没想到你仍然来了…”

“哦！铁手张已到府城了，听说他要到郑州找朋友买卖，不知还回不回来呢。哦！

“娘，请他们到内堂坐，我就来。”

“哎呀！提也不要提。”

你找他…”

“不要动。”孙立正说。

郝寡妇将布包递给郝大娘，老虔婆在手上秤秤，便知里面的斤两了，眉开笑地说：

“哈哈！这才是我的好。”

“哦！冤家，你答应了？”

“我山虎是怎么混的？”

“也许你真不知。程二的地盘在北门，极少在这一带走动，今晚约人在你这里见面，显然在避人耳目。”

山虎从怀中掏一只布包，郝寡妇手中说：“我替你带了几件首饰，几片金叶，送给你意思意思，金叶是孝敬大娘的。不骗你，我真想与程二个朋友，你请放一百个心，我绝不会令你为难。”

“你一个人？”

“死鬼！你想到哪儿去啦？他们在此引见另一位朋友，婆婆已办好菜肴，大概在三更左右，他们都要离开。”

“冤家，你的神不对。请记住啊！我是禁不起风狼的，上有婆婆，下有弱侄，在本城我已是个见不得人的坏女人，你们如果一闹，我可活不下去啦！好人。”

郝寡妇被撩拨得吁吁，意漾溢，吃吃地说：“冤家，别放肆啊…”山虎将她抱起就走，疾趋内室。事毕，郝寡妇昵在他怀中说：“好人，你与程二讲和，可是真心？”

“我什么也没答应。”

“唷！赵爷真会说话。”郝寡妇笑答，挨着赵爷坐下，媚笑着问：“赵爷孙爷，两位何得意呀？”

两位客人皆年约四十上下，一个壮结实，一个又又瘦，穿了青直掇，骠悍之气外。香风鼻，门帘一掀，来了容光焕发的俏寡妇，盈盈上前行礼，笑：“二爷才来呀？迎接来迟，休怪休怪。哦！二爷，这两位是…”

“不错，他今晚要带两位朋友来。”郝寡妇承认了。

“好吧，我将尽全力。”

“唷！唐爷，常来常往的，嘛那么客气送这送那的？下次不必瞎张罗了，只要你人来，我婆媳就激不尽啦！你们到上房聊聊，截到厨下准备茶，不陪你啦！”老虔婆扭着脂肪过多的桶腰，把摇摇摆摆地走了。郝寡妇杏中仍有疑云，问：“冤家，你是不是真心要与程二讲和？”

赵钱伸手抬起她的粉额，哈哈大笑：“小娘，嘛盘究底的？咱们这些人，手大脚劳禄命，些小买卖，赚一文两文，你是不是嫌咱们上不了台盘？”

“你…”“我今晚上要与他谈谈。”

郝寡妇将山虎赶至厢房，重施脂粉再换衫，等她准备停当，门外已传来郝大娘的叫声：“，程二爷已经来了，在请你去呢。”

“咦！你是当真的？”郝寡妇羞恼地说，倏然站起，粉脸放下了，大声说：“孙爷，你也

“不骗你，只要他不鸠占鹊巢绝事，我不会与他计较。今晚，我想借重他。”

一吻，腻声：“哟！好人，生气了？”

“我是说他今晚带来的朋友。”

郝寡妇扭着小腰肢躲避，微愠他说：“我的好孙爷，你这是什么？”

“他今晚要带几位朋友来，是吗？”

“你知，程二爷也是心照顾我婆媳俩的人，大家都是朋友，约好了的事，你总不能要我把人往外撵吧？”

“什么？你…”“你先别慌，我只想与他个朋友。”

“哦！他那两位朋友，是不是仙人山的？”

“咦！你…你知？”

“这我可不知。”

孙立一直就在打量前这位风俏寡妇，这时开始不老实。伸手在她上摸。看神情，与其说他手脚，不如说他在相，也许说瞎摸骨来得更贴切些。

“本来，我想要你替我引见那位铁手张…”

“那还用说？”

“贫嘴！天不早了，我要到前面去招呼，他们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