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幢木太师椅变成一张豆架,他日后再敢在外为非作歹才是怪事,一百两金银,买一个狼子回头,你该高兴啦!
文俊忍不住笑道:“你这女强盗可怕极了!”
玉面观音开心地笑道:“这叫做盗亦有道,世间事皆可作如是观,两利相较取其重,两害相较择其轻。”
这时久未开口的粉面观音却说道:“不出百里我们就有事可做了,那老奸虫已放出信鸽啦!”她用马鞭指着向东翱翔而去的小灰影,若无其事的说。
那灰影果是田庄主所放的信鸽,但并非通知同伙报复,而是要他们赶快敛迹,别落在这三尼一俗手中。
文俊和三尼一走,田庄主浑身冷汗送走阎王回到客厅,突然,他感到文俊坐过的那张檀木大师大园椅,光泽大是不同。他惑然走近伸子去摸,糟!大园椅象是孩子童在海滩堆起的沙山,被溃水一冲,纷纷倒塌,成了一堆木屑。
他心中大骇,倒抽一口凉气,战抖着跌向桌旁,他一撞桌角,桌上文俊所用过的茶杯,受外力一震,也成了一堆纷屑,他脸无人色地叫道:“快!叫三弟放鸽,叫兄弟们迅速即分散,买卖不做了,这些东西不可移动,召各地老大前来识见识。”
直至踏入湖广省界’,仍未发生事故,但三音妙尼是江湖中以才智出名的人物,已看出了潜伏的危机。
是的,危机来了!
他们并不急于赶路,第二天入暮,到了天河口。江右是河谷平原,江左群山起伏,他们一行四骑渡过了汉江,沿官道东下,这一带没有大镇店,东距郧阳还有一百里,他们不在天河口宿店委实失算。
天色尽黑,这时已届深秋,一弯新月遥远地挂在西面山峰之上,看看要沉落下去,凉风萧索在山区里已隐泛凉意。这四个奇怪男女却不管这么多,即在驱马缓行。
村落渐稀,初更将尽,官道进入了荒漠的丘陵区,阴森森的从莽和巨石,猿蹲虎踞十分可怖。
“拍”一声脆响,左侧突传出枯树断裂之声,一只怪鸟“嘎”一声惊蹄,突然冲天而起。
文俊低声说道:“那里面有人,且别打草惊蛇。”
玉面观音故意大声说道:“凉风习习,满天繁星,晚间赶路比白天好处多着呢!至少不受酷阳煎熬之苦,师妹们,明天我们将进入武当派的地盘里了。”
武当自命名门大派,诩为正道之士,我们明目张胆经过他们的地段,恐怕…
“怕什么?哼!”笑面观音打断粉面观音的话尾:“人不犯我,我不惹人,他们敢怎样?”
玉面观音说道:“是啊!三师妹,三音妙尼岂是省油之灯?”
文俊笑着接口道:“还有我呢?”
玉面观音吃吃笑道:“你是一条龙,可惜!被我们三个女菩萨牵住两只脚,飞腾变化的道行不太灵光啦!可是你的剑么,还算得上神物。”
笑面观音接口道:“是啊!神剑上进公候,下临妖孽。俊哥儿,你值得骄做,有此一剑天下去得。”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文俊引吭高歌贯休和尚投吴越国王钱缨之诗,其声坚镪,宛如龙吟。
玉面观音说道:“哥儿,你俗,这不过是借喻,四十州还不是不切题?真要贯休和尚大叫“三十亦难,词日难添改”么?”
粉面观音接口道:“哥儿,快人快活,那和尚的后两句倒是切题:“闲云孤鹤,何天而不可飞?”天下虽大,何处不许你这一龙一剑飞腾?”
“当然有些地方不许飞腾哩!”
文俊探手入囊不经意他说道:“师姑可不信邪,这是指何处而言?”
“远在天边,看罢,有人不答应了。”
声落处,前面小丘下丛林中,有两个人影鬼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