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面也挂了一个绣得十分精致的荷包,绣的图案是只如意金银,里面鼓鼓地大概盛了一二十两碎银。
一般来说,钱袋是布制的大袋,挂在腰间当腰带使用,可盛一二十吊制钱,也可盛装杂物;而荷包是专用来盛金银的,也作为装饰品。
登上津阳楼的二楼食厅,人声嘈杂酒菜香扑鼻,十六张食桌皆坐满了食客。
跟上来的店伙不住陪笑,恭敬地说:“客官如果只有一个人,可否到外厢小候?小的替你沏杯茶,等有空位腾出,小的再来侍候好不好?”
外厢是厅外的走廊,是食客品茗的地方,找不到食桌的人,在这里喝杯茶等候。
“该有厢座吧?”
“二楼共有福禄寿喜四间厢房,抱歉的是厢厢客满…”
“好吧,在下就在外厢等一等,有了座位,再来招呼一声。”
“好,客官清。”
外厢也就是走廊,其实要比厅内清静得多,一排小方桌椅壁而设。每两桌中间壁间挂了一盏光亮的灯笼,倒也相当雅致。
踏入外厢,第二副座头坐着一位丰神绝世的少年书生,春山眉漆黑,一双晶亮的大眼眸子更黑,玉面朱唇俊极了,冲他朗然一笑,玉骨折扇轻摇,用清亮悦耳略带本地土腔的官话说:“兄台,这里坐,要等座位,早着呢。”
他心中一跳,心说:这人有点面善。
他的记忆力相当惊人,而且是化装易容的专家,过目不忘学有专精,心里一嘀咕,灵光乍现。
他坐下了,店伙沏来一壶茶,告罪走了。
“公子爷不是府学生吧?”他含笑问:“府学生头悬梁锥刺股苦得要死,哪有闲工夫出城来津阳楼快活?”
‘嘻嘻!穿一袭青儒衫,不见得就是读书士子。”少年书生半嘲弄他说:“正如兄台一般,腰中挂了钱囊,不一定是经商的下等人。”
那年头经商的算是下等人,虽则商人有钱有势。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比工人都不如。
“呵呵!那么,阁下是…”
“自抬身价,如此而已。”
“好说好说。公子爷眉似春山青带秀,樱桃小口一点红,明艳照人,仪态万千…”
“什么你…”“呵呵!别恼别恼。”他柑膝大笑:“开玩笑的。只因为公子爷人如临风玉树,俊秀绝伦,一时兴起,形容错误不伤大雅,在下告罪。哦!公子爷可有兴一游甘棠湖?”
“游甘棠湖?”
“是的,甘棠夜宴比在此设筵雅多了。在下熟悉此地的秦楼楚馆,酒国名花,沿江一带教坊乐户无不捻熟…”他的巨灵之掌,轻狂地揽住了对方的肩膀:“呵呵!在下作东,陪公子作竟夜游,如何?”
书生玉面飞红,惊讶地挣扎,却徒劳无功,摆不脱他的巨灵之掌,星目一瞪正待发作,接着怒容消失,不再挣扎,明媚地一笑。
露出一排贝齿,颊旁隐现笑涡,说:“好啊!良宵苦短,正直放狼形骸,江州歌妓,享誉千载,如君有兴,不妨…”
他一把将对方拖近,似笑非笑地低问:“你把我的名号,透露给那些人了?”
“什么?你…”“穷儒知道,大魔知道,还有谁?”
“你…”“你不说,我要剥掉你这身遮羞儒衫,当堂出彩。”
书生真笑了,挺挺胸膛说:“你剥呀!你敢做,我就不怕羞,谁不知我香海宫主号称大胆?”
“你…”轮到他受窘了。
“嘻嘻!”香海宫主笑得更轻狂,更媚:“天下间的英雄豪杰,谁不想剥我的衫裙?只有你这小冤家,凶神恶煞似的,把我整得好惨,我等这机会等得太久了…”
“去你的!愈说愈不像话了。”他将香海宫主往他身上挤的娇躯推开,俊面红得像是喝了五十斤酒:“说真的,我得有所准备,大魔手下有妖道的卧底奸细,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