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响着徐若花清脆的声音:“你不要害怕,要记得你是个男子汉啊…你要好好做人呀…”
同时她的态度和眼色,也使得他的心不时颤栗起来。这刻他不敢多作幻想,深深地藏在心底。
到夜阑人静之际,他才将这一次奇遇,暗自编织许多美梦。
回到房中,只因左右前后都回来了伙伴,他便不能把砖运出去,只好将换下来那些有脚迹的青砖,堆放在床下。
弄了个把时辰,刚将砖头全部换好和藏在床下,便出去洗洗手,忽见大家交头接耳,神色十分紧张。于是走过去听一下,敢情是又来了客人,但却不是什么好道路,乃是江南黑道上甚为出名的独行大盗草上飞俞胜。
虽然仅有他一个人,但来势神色不善,一见到金童许天行,便说要见见孤云道长和徐氏兄妹。
韦千里一听到那厮竟要见徐氏兄妹,已知道不是好路数,忽然生气起来,怒冲冲地往前就走。
这一次乃是他生平第一次生气,旁边的伙计们都骇异得说不出话来。
有一个名叫林义的伙计,平日和他不错,这时猛一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口中道:“小韦你到哪里去?你这是生谁的气?”
韦千里鼓住两腮,忽然一挣,道:“我去瞧瞧那大盗长得像什么东西…”说着,挣脱去了,剩下一群伙计直在发愣。
王义最后评论道:“现在天下大变啦,这个小韦居然会发脾气一个人插嘴道:“小韦一定是疯了…”
且不提众人奇怪,单表那韦千里出到大厅,只见厅上坐着两人。一个是总镖师金童许天行,另一个生得瘦瘦削削,眉棱两颧都见到骨头。年纪约摸在五旬左右,神情阴险,叫人见而生畏。
在客人这一排的椅后,一个镖局伙计站着伺候。
他慢慢从厅旁踅进去,许天行虽见到了,但没有理会他。一则他一向老实怕事,素来便没当他是个人。二来那客人正在说话。
那客人正是江南剧盗草上飞俞胜,这时客套话已说完,转到正文。
“兄弟是接到榆树庄的指令,特地来拜见总镖师,同时也要拜晤峨嵋华山的高人,可惜他们先一步走了,敢问总镖师,那三位高人势必和贵局有联络,几时兄弟才能见到他们?”
这草上飞俞胜单刀直人,问得金童许天行一愣一愣的,许天行暗忖事情太糟,当初他可是因徐若花之故,这才下决心准备最多不干这一行,也得再跟榆树庄斗斗。若是幸而获得工人芳心,委身下嫁,他以后在镖行中混,还能有什么问题?
如今却因中间突生变故,孤云道长率了徐氏兄妹刚刚离开,榆树庄之人已到。
歇了一下,他道:“这一点的确在下无法奉告,只因孤云道长和徐家两位少侠走时,并没有对在下说要到什么地方去,更没有留话说几时回来。在下不过是攀交上名派的高人,引以为荣,其实没有什么约定。”
草上飞俞胜冷笑一声,道:“总镖师何必戏弄兄弟,我们坦诚相对,岂不痛快?”
此言一出,登时空气紧张。
那个侍候一旁的伙计,擅看风头气色,这时忙忙换了一盅香茗上来,道:“俞老师请用茶…”
草上飞俞胜冷冷一笑,伸出手去接,那杯茶一放在他的掌上,垫茶的小碟砰的一声,忽然碎裂成六七片。
他皱皱眉头,道:“贵镖局的东西是怎么啦,都不管用的?”语意双关,连人也给骂上了。
许天行自知打不过这大盗,不敢贸然发作,只好装作不懂,大声道:“快换过一杯茶来广
那伙计快步而去,转眼又换了一杯茶。
草上飞俞胜仍然摊开手掌等候。那杯茶一放在他手中,垫碟又碎裂了。他道:“还好茶杯没破,要不岂不是烫坏了手掌?”
金童许天行明知人家用内家掌力震碎垫碟,假如他的武功敌得住,早应亲自送茶过去,挣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