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住噘嘴顿脚,但韦千里一点也不醒悟,满腔离愁别绪,弄得他迷迷惘惘。
因为人家是近山谒师,他虽然无事,却不好意思跟着人家返山,这简直变成登徒子的行径了。
徐若花忽然道:“你想了两天,到底想定在什么地方定居没有呢?”
他惘然摇摇头,道:“我的心绪太过紊乱,什么也想不起来,唉徐若花忍不住了,故意问道:“你的心绪为什么会紊乱?”
“难道你不知道么?”他愕然反问,两人静默了一会儿,他徐徐伸臂去搂她,然后,就像天地马上要崩毁似的,热吻着她。
她起先本想不让他这么做,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但始终于溶化在他有力的拥抱中,过了不知多久,她惊醒过来,猛然一挣,挣出他的怀抱。
他立刻四顾,并没有人影,便疑惑起来,却又不好问她为什么不愿意。
陡地想起是否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登时一种自惭形秽的悲哀,袭上心头。这种痛苦犹如利剑般剜挖着他的心,使得他为之呻吟一声。
徐若花幽幽地道:“你看这一树寒梅,如今是这么清丽可爱,但转眼间落花缤纷,尽化作地上的春泥。”
韦千里不明她的暗示,呐呐道:“这是天地万物荣枯之理,谁能幸免呢?”
徐若花听见自己心中骂他傻子的声音,但她终于忍住,没有骂出口来。
“你刚才说,你心绪很乱,为什么不想点法子呢?”这句话暗示的更加露骨。
韦千里道:“我…怎么办呢?”
徐若花忽然怒气冲天,恨恨地顿脚道:“你不会饮酒。赌博等等,叫自己忘怀这一切么?”她的声音生像要哭出来,突然转身,往观内跑去,眨眼便走得没影。
韦千里大大怔住,饮酒赌博也可以干得么?他呆呆地想。
但他倒底不是蠢笨之人,忽觉得一线光明,从寒霾满天中透射出来。
他心喜地大叫一声,忽然飘身出墙,直奔客店。
原来他现在必须找到陈进才商量这件事,他已悟出徐若花暗示他可以永结秦晋,共谐白首之意,但又不能十分确定。
回到客店中,陈进才不在房间里,便十分焦急地等了半晌,叫茶房过来一问,说是早先有一个陌生人来,和他一道出去的。
他踱了两个圈子,猛见椅上用指甲划了一个字,虽是歪歪斜斜,却仍可以看出是个救字。
韦千里大吃一惊,登时把徐若花这件事忘了,想了一会,立刻叫茶房来问,得知陈进才去了不久,乃是向东面走去。
当下匆匆出店,直往东面走,一直穿出东门,留心找了好远,仍然不见陈进才的下落。
这时又想起徐氏双侠和孤云道长都是行快仗义之士,阅历丰富,这桩事去请问他们,便算找对了人。于是匆匆忙忙,又扑奔北帝观去。
他这一来去,耽搁了许多时候,早已是万家灯火时候。
人观便见到金刀太岁钟旭和孤云道长,他们一见他便道:“韦兄你来迟一步,徐家双侠已经匆匆返山去了。”
这消息又像一个当头霹雳,直把他劈得问住不动。半晌才叹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倒底先顾哪一宗呢?”喃喃几次之后,忽然咬住牙龈,道:“我那好朋友陈进才忽然失踪,椅上还留有指甲弄的救字,在下特来请教一下,该如何办才好?”
这儿要数钟旭辈份高和年纪大,他也不客气,一经盘问一些琐事,然后道:“现在你再回去,他仍没有回来,便得趁早找寻,像榆树庄这种冤家对头,可真迟缓不得。”
韦千里着急起来,回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