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依言坐在草地上瞪大那对俊眼,望住那又肥又矮的秃老人。
康宇收回按在徐若花背上的手掌,道:“你不要孩子气想偷袭我老秃,我今年九十几岁,吃的盐多于你吃的饭,走的桥多于你走的路,你心中转什么坏念头,我一眼就瞧得出来。”
韦千里道:“这句话我有点不服气,你可知道此刻我在转什么念头?”
康宇道:“你一直在想用什么法子可以把我和这小姑娘隔开,然后你和我老秃拼命。但你心中又十分害怕此计不成,反而害了她一条性命,对也不对?”
韦千里膛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康字打个哈哈,道:“老秃先警告你,假如你使坏的话,我立刻叫这小姑娘在你眼前横剑自杀。”
韦千里面色骤变,呐呐道:“你…你不须这么做,我不动就是了。”
康宇定睛瞧他一会,点头道:“你资质之高,我老秃虽然活了这一把年纪,也罕有见到像你这种孩子…”
韦千里皱皱眉头,忽然感到自己对这个秃老人的恨意已维持不住。
康宇接着道:“你倒是很多情的人,我且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很爱这位小姑娘?”
韦千里微感赧然,呐呐道:“是…是的…”
康宇道:“她对你怎样呢?”
韦千里又呐呐道:“我…我不知道…”
康字登时鼓起两边肥腮,道:“混帐,你不知道她对你怎样,只管自己一心情愿爱人家,这不是胡闹?”
韦千里忙分辩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不外就是你认为男女之间只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是不是?我懂,我老秃今年九十多岁,有什么不懂?但我老秃告诉你,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就是女人的心,你拿大铁锤也砸不动它。不过反过来说,最软也是女人的心,简直软得一塌糊涂,有时会闹得天下大乱…”
他说了一大堆关于女人的心的道理,生像对此甚为权威,可怜韦千里却听得莫名其妙,张大嘴巴在地上恭聆教训。
南极秃神康宇煞住他的大道理,猛可又是一巴掌打在秃得发亮的大脑袋上,声音十分清脆,把个发呆的韦千里骇了一跳,赶快瞧瞧他的脑袋,生怕会被他自我打裂。
康宁纵声笑道:“关于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我自有法子查出,何须问你这个傻小子…”
韦千里心中反驳道:“你才是傻小子呢,既然你另有办法,早先何必问我,但我真想知道这个老恶人有什么办法可以查出她心意
康宇锐利地细察他一眼,便用手指头遥遥点住他道:“你这个小孩子竟敢在心中骂我老糊涂是不是?哼,哼,你真是吃了老虎心豹子胆,我老秃一眼就瞧出来啦!”
韦千里听他一口说中自己心中念头,不由得骇得一缩脖子,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
南极秃神康宇想不到他这等稚嫩老实,自个儿若有所思地摸着秃脑袋,过了一会,朗声笑道:“你在心中骂我老糊涂也没有关系,只要不是当真那样想就行了。我老平生欢喜开玩笑,又喜欢吓唬人
他话声一顿,又接着道:“现在你们都跟我走,那边山腰处我有个很好的地方…”
他带着徐着花先走,韦千里担心徐着花的安危,只好跟着。
韦千里一面走一面忖道:“目下这一去势必碰上其余那些恶人,这康宇为人虽然很好,但假使在其余的恶人坚持之下,他也无法庇护但当前情势却又不能独善其身地撤退,因此这时忙坏了他的脑袋,拼命思索应付之法。
转眼间已走到一处林木森秀的山腰,里面有座幽邃宽大的石洞。
南极秃神康宇指一指那石洞,命韦千里先进去。韦千里走到洞门口,突然停步转头道:
“你的朋友们可在里面?”
康宇道:“在又怎样?不在又怎样?”
韦千里道:“我如果把心中图谋都告诉你,还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