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涛上路之后,马上就给忘了。尤其是当他走了十几二十里路之后,忽然泛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更使他完全把那面店掌柜之享抛除脑后。
他所泛起的奇异感觉,在他来说,毫不陌生。这一两年来他一直追杀幻府一娇乔双玉时,常常有这种奇异的感觉,好像被人跟踪监视,他经过无数次的严密查看,用了种种方法,结果证明那只是他的一种感觉,并非事实。
现在他又泛起这种感觉,他前后一望,大路上虽然两头都有人马车辆。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足以引起他的怀疑。
正如往常一般,他迅即不理会此一感觉,继续前行。
大约又走了七人里路,前面的官道既宽大又笔直,最少也有里许是一直延伸毫无弯曲的。
朱一涛目光到处,但见在这条直路的尽头处,有一辆马车翻倒路上,还有三四道人影在动,在朝阳之下,倡然闪出几下眩目的反光,可见得这些人一定是在抡刀舞剑。
他看了大感惊奇,因为在光天化日下,往来等候不绝的官道上,焉有盗匪如此大胆的公然抢劫。
就在他振神望去时,那边的纷扰已经告终,三个人分向不同的方向落荒而逃,霎时都隐没在材木或坡地后面,失去影踪。
朱一涛加快脚步行去,不久已到了那辆翻倒的马车旁边,只见一些箱子散抛车边,衣物都从打开的箱子掉在地上。
除此之外,还有两具尸体,乃是一男一女,身边的沙上上染满了殷红的血迹。
朱一涛一眼望去,已知这双男女都已身死,他甚至看得出这两人被害时,是被哪一种凶器杀死的。
眼前这种情况,一时分辨不出究竟皇枪劫杀人抑是仇杀。从抛得满地的箱子衣物推测,应.是劫财杀人。可是这双男女年纪相当轻,一清早带了衣物细软驾车上路,又很可能是仇杀,因为这两个遇害者,很可能是私奔情况。而唯有这种理由,方有被杀的可能。
这时又有四五个过路人来到,见了这等景象,自是驻足观看,一面议论起来,其中有人主张炔去报告巡捕或附近的地保。
朱一涛正要抽身走开,不管这些闲事,但突然一阵蹄声响处,官道转弯处出现了五骑,都是官兵装束。
这五骑的服饰一望而知是隶属五城兵马司的巡捕,但见他们分出两骑,各自守住前后去路,其余的三骑,有一个是官长模样,两个是军士,来到马车边查看。
这些巡捕官兵的表现说明他们都很有经验,那个官长亲自下马验尸。其余两个军士则查看箱笼衣物,又验看牲口,然后一个向官长报告说道:“车和马是私家之物,如果死者身上没有证明身份的文件,不难从车马上追查到确实线索。”
那官长点点头,转眼向那些路人逐一瞧看,最后在朱一涛面上多瞧了几眼,便命令属下道:“把这些路人一一问过,瞧瞧出事时有没有人目击?这一个要多加注意,因为只有他带着兵器。”
他说的自然就是朱一涛,不过看他的口气神情,却不怎样严重。
于是开始了就地盘洁讯问,那个讯问朱一涛的军士,瞧来很精明能干,盲先问过朱一涛的姓名籍贯年岁和职业等,同时取过朱一涛所带的长剑,拔出来查看一下,又在鼻子上嗅。”
之后他对那军官道:“剑上没有新鲜的血腥味。”
那军官点点头,走过来向朱一涛问道:”你携带的凶器,除非是规定中可以携带兵器的身份,不然就犯了禁令,这一点谅你也知道,你能不能提出身份证明?”
他说得相当客气,这是因为往往有东西厂卫或是锦衣卫的缉捕人员。化装行事。若是这等人物,他一个巡捕军官可招惹不起,此外,镖行中的人亦可以携带兵刃,而各镖行与京师的当权人物,俱有相当密切的关系,他们亦不愿轻易开罪这些有正当行业的江湖人物。
朱一涛道:“在下是达源镖局的镖师,前几天敝局在靠近居清关那边出了一点儿事情,所以在下赶回京师。”
他笑一笑之后,又道:“在下这副形容,着实难看,但急事在身,已顾不得别的事了。”
那军官看来已信了七八分,点头道:“好,口头咱们一道返回京师就是。”
这些巡捕官兵接着讯问其他的人,最后有三人身份不明.须得带返京师,找熟人保释:
于是连朱一涛一共四个人,戴上手铐,朝京师方向行去。
朱一涛所得到的优待是有两个军士奉命留守善后,便让出一匹坐骑给朱一涛,这样朱一涛虽是绑着双手,在马上却不易发觉。
其次,别人都用手拷,只有朱一涛用绳子捆绑双腕。此举表示对方格于规定,不得不虚应故事一下,免得受人指责。
他们一路行去,不久,京师的城垛隐隐在望。这时官道上又出现数骑官军,还有一辆马车。
双方一碰头,带队的军官互相招呼,说及带返的嫌疑犯,这边的军官便把凶杀简单说出。对方的军官道:“既是如此,这辆车子拨给你们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