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表示,心中甚喜,于是会说出良心话来。
他又道:“不过实在奇怪,那孩子看来绝非夭折之相,将来该大有作为才对,从今以后,我也不可以相论人啦!”
金大立点点头,道:“千草道姑虽然心黑手辣,发出毒金钱,但形势仍未扭转。正在最危险之时,忽然百粤韵州的赵老婆子以独门玄丝飞抓,把千草老道姑救了出去。我看看其时不便扯破脸真干,何况赵婆子也没现身,使任她们撤走。”
成永微微冷笑道:“好哇,大家都来了,看来咱们想不扯破脸皮,也办不到。”
金大立道:“这一点倒无所谓,但千草道姑的师父野神婆却是个祸胎,若然由千草身上,引出这个老怪物,咱们一方面得惊动老人家出来押阵,其次又深受牵掣,倒不如借这机会,将百虫洞的老怪物也逗出来,让他们这对宿仇先斗上一场。”
成永矍然道:“这个主意甚佳,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
左良问道:“敢问两位伯父,咱们光是把老怪物逗出来就可以么?”
金左两位堡主吃一思忖,便齐齐点头。
左昆问道:“咱们能把那老怪物也收罗了,岂不更妙?”
金堡主道:“这一点不大可能,以那老怪物的脾气,进入他流沙谷,他已经极不高兴,如有机会与他细谈?成老弟与那老怪物住得最近,觉得可有机会说服老怪物么?”
成永摇摇头道:“这些年来都没见老怪物离开百虫洞,想来难有机会。”
左良道:“咱们只须设法让老怪物知道那三人乃是由四堡五寨去的,老怪必定会生气而离开百虫洞,出来找咱们的麻烦。”
成堡主笑道:“咱们如此树敌,可没有益处。”
左昆道:“依小侄看来,唯有想法子使那老怪物以为江湖人觊觎他洞中的宝物,是以会迭连侵扰。这老怪一气之下,可能出世乱闹一阵,然后另觅地方隐居。”
两位老堡主都赞同他的意见,左良处处被乃弟吃瘪,甚觉脸上无光。这时突然起立道:
“启禀两位伯父,小侄愿往流沙谷残废岭百虫洞,设法使那天孤叟老怪物重履尘世。”
金左两位老堡主暗中微惊,只因在这情势之下,已不能不准左良前往,他们都看出左良乃是负气而言,非去不可。若是准了,则左同功此人心思甚多,可能疑惑他们藏有私心,故意先削减左家力量,其实目下大敌如林,还未到内讧之时。
金凤儿忽然朗声道:“爹爹,左良哥一人势孤,女儿也跟去帮帮他。”
金堡主一生无子,只有这么一个掌珠,故此一向溺爱异常。这时一听女儿也要到那等天下闻名的险地,不由得暗暗惊出一身冷汗。但他口中却不能明说因太过危险而不准她去。
成堡主一看自己的爱女也想开口,忙大声道:“你们不得胡乱请缨,这件事我和金兄还得细细商量一下。”
金堡主松口气,乘机道:“这件事并非当急之务,等会儿再决定好了。”
左良和金凤儿便不再作声,但金凤儿却因何仲容之死,好像十分灰心,所以对危险都不放在心上。
这时候在翡翠山顶,有两个年轻人并肩而立,遥望着山的那边。
这两人正是峨嵋龚氏兄弟,他们驰马抵达翡翠山麓,便弃马徒步上山。刚刚上到半山腰时,已听到山麓又传来蹄声。
他们头也不回,直登山巅,放目一望,只见那边山脚过去全是一片起伏丘陵,并无田地。
丘陵地带之后,便是一片白茫茫,宛如一道大江,环绕着一座光秃秃的山。这道白茫茫的大江,便是险绝天下的流沙谷。
在大沙漠中,往往有些浮沙,人畜一旦误结其上,立刻有如掉在水里似的,直沉下去。
但在水中还可以浮起来,而这等浮沙则全不着力,其下深不可测,非活活埋在其下而死不可。
这道流沙谷正是有不少这种浮沙地带,最惨的是这些浮沙并非固定不动,不时会迁移到别处。故此纵然幸而越过这道流沙谷,但回程时虽然循着原路,却也不一定能够无事。
龚树仁向他弟弟道:“这儿就是流沙谷了,照理说那天孤叟翟寒既能住居其中,必定会有分辨是否流沙之法。”
龚树德道:“现在时间急迫,哪能研究内中玄虚。”
龚树仁半晌无语,最后道:“那么你就真个碰运气了?”
“有什么办法呢,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小弟岂能替师门丢人?”
他哥哥心中惨然,和他一起走下山去。到了丘陵地带,龚树仁实在忍不住,拦住他弟弟道:“咱们是骨肉之亲,没有什么面子可讲究,依我看来,你不如认输算了。”
龚树德默然无语,他哥哥又道:“反正又没有外人看见或知道,咱们找个地方一躲,明早才回去,不就可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