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夫人道:“这个话题好象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如果…”
“不必如果。”马玉仪截断她话声:“因为只要你不是吕凌波就足够了,至于你究竟是谁毫不重要。反正他们爱的人只是吕凌波,决不是很象吕凌波的人。”
她用女人的方法一下子就解决了问题,因为男人总是喜欢自以为是地继续追问一些不现实的问题,例如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吕凌波,那么她是谁?其实这个问题已经离题百丈。在逻辑上说,也已经坠入推理的偏失错误陷阱了。
冲虚子和徐奔都忽然透出一口大气。也忽然记得嘴巴不该张得那么大,所以都合拢起来而变回正常样子。
“她虽然不是凌波仙子。”徐奔说“但仍然是极重要的人质。起码在金算盘的心目之中她很重要。”
冲虚子道:“别人虽不知道,你我都是知道的。金算盘的对象其实也是吕凌波,但为何她竟然能锡对待吕凌波一样?她究竟是谁呢?是不是连像貌都很象吕凌波?”
男人总是这样,脑筋时时会忽然又变得不现实。很难象女人一样坚持下去。所以自古以来有这么一个现象,那就是男女之间若发生问题而决裂分手。
男人往往比较容易也比较常见能宽恕对方而覆水重收。但女人方面就很不好讲话,如果她不要一个男人,那就极少机会可以使她改变主意。
“我知道你们脑袋里的想法。”马玉仪的微笑除了美丽好看之外,居然有一种母亲或大姊的派头味道:“你们别怪我太直率。因为不论你们是什么身份以及有什么成就,但是你们基本上仍然是男人。”
徐奔道:“我绝不否认我是男人,相信冲虚子也一样。”他眼光转向那方面大耳的中年道人“你不会否认吧?”
冲虚子苦笑而又连忙道:“我当然不否认。”
徐奔满意地把眼光转向马玉仪:“瞧,这一点已明确证实了。但男人的脑袋却不是个个相同。何况每个人脑袋里的思想既杂乱而又不尽相同,你究竟知道我们哪一种想法?”
马玉仪点头同意:“对,每个人都有独特想法。”这时她其实想起沈神通,因为她认为如论独特想法之多,沈神通在这世上不算第一,也可以算第二了。
“但若以男人和女人的立场分野,则男人的移情作用大过多过女人。例如‘望里彩云疑冉冉,愁边春水故粼粼’这两句诗,第一句就是移情的作用。”
那两个男人都明白,所以默然颔首。
他们不开腔不作声原因是知道马玉仪下面还有话要说。不过在马玉仪说下去之前,关于那句诗却必须解释一下。所谓“望里彩云疑冉冉”意思是说,在你眼睛看见的那一朵彩云(美丽女人倩影),使你怀疑就是轻盈飘逸的她。这个她自然是已经离别了而又忘不了的那个女人。事实上这一朵彩云当然不是真的她,你只不过看见那身影很象,而以为是她而已。
这种情形难道“女人”就没有?不,女人自然也一样有,只不过经过怀疑再加以证实之后,再往后的发展男人和女人就往往完全不同而已。
马玉仪正是指出这一点。她说:“男人对于一个很象他心上人的女人,常可以假装她就是她,就算不是这样,也会对她特别好,因为可以从她身上看见心中想念的人。”
那两个男人显然很信服而又有点飘飘然的表情。任何男人若是被美女当面恭维他很多情,决不会觉得是件坏事。
他们眼睛忽然又都发亮发直,因为马玉仪玉手一动,扯掉了吕夫人面纱。
马玉仪让两个男人呆楞了一阵,才用毒箭似的说话惊醒他们。她说:“女人不同于男人之处,就是当她验明结果之后,她不会留恋,不会幻想。她用现实态度处理这种事,她会马上走开,或者继续找寻那个真的。因为她认为假的就是假的,不能代替真的。”
两个男人都暗暗吸了口气,并且恢复常态。
徐奔道:“我明白了,金算盘就算明知她不是凌波仙子吕惊鸿,但由于她们的像貌、声音无一不象,所以用她代替。可惜金算盘一直不知道龙门派凌波仙子就是吕惊鸿的秘密。”
冲虚子微微失色,问道:“知道便又如何?”
“如果他知道,这个人质就完全失去用处了,因为凌波仙子已经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