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脚和尚：“听起来你好像很担心。”

李十八：“但的确有这么一个尖手跟踪我。”

不错，铁脚和尚会劝人返璞归真，劝人还我本来真面目。但李十八真面目竟是怎生样？他还能够还我本来真面目吗？

李十八：“心里知就足够了。这个大愚和尚一定是相当重要有某地位人，否则你不会提起他。”

天还未亮，所以他着八盏风灯，使宽广的院落相当明亮。

到铁脚和尚苦笑：“既然你一咬定我要走，我天亮就走。但如果你逃得过跟踪三大手之一的跟踪，逃得过武林无数人围攻，逃得过女诱惑，最后又逃得过你的‘猎’的反击。你实在不妨到少林寺探探我。”

如果铁脚苍松不是为了某原因而放过他，他老早就失败或者已变成死人了。

铁脚和尚：“你明明知跟踪三大手的一切，为何跑来问我？现在是甚么时间了？快到五更啦。你究竟想问甚么？”

他们动作之齐整迅快，能使人泛起如逢鬼魅之。

他想起那天在地里听见他们几路人的谈话推测，不禁又苦笑一下。因为武当的苍松老人，也是极明极沉不的人。

李十八：“也许我的骄傲只不过用来对抗心中伤痛而已。但无论如何我很谢也很重视你的劝告。我知你绝不会这样劝别人的。”

而那两蓬光雨更可怕。因为任

铁脚和尚又：“另一个名叫大愚，算辈份是我师侄。他在任何人中几乎比我更老实更不通世务。但我知他比我厉害多了。我只是知而举不任何证据或事实。你说奇怪不奇怪？”

李十八：“星殷世正。如果他的话，追踪三大手有那一个他请得动？”

李十八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站在无边无际的大海前。那宁静的大海究竟蕴多少东西，隐藏多少变化无人能测。而少林寺亦像是另一个大海，宁静和平安祥的表面底下，有惊涛骇狼风云变的危险。而在危险中却又有无限和平。

偌大房里，由第一到第三，大小厅堂房间以及院落都阂寂无人。

铁脚和尚楞一下，才：“三个都请得到。你提的问题我看跟你的剑一样厉害可怕。”

李十八这：“你几时走？”

更鼓声隐隐随风传送。已经是四更三刻，转就快天亮了。

他搬一张靠背椅、两张长方形茶几摆在院中。然后自己四平八稳坐下。长剑则搁在右边几上，显然准备好随时可以抓剑在手。

但李十八并没有“楼空人去”的慨。因为这座房宅本来也只有几个毫不相仆人而已。

有时候他怀疑是不是由于“分离”由于不能得到她，所以才格外为之刻骨铭心？为之悲怆迷惘？为之念念不忘，——

李十八苦笑一下，：“你呢？任何人都以为你老老实实不通人情世务。但你的睛你的智慧，比我的剑厉害一百倍都不止。”

李十八忽然睁开睛，双手也有反应动作，而且很快很快。

但这时刻让心情波实在极为不智也极端危险。因为他回到这间付了一年租金的屋，上灯坐在院里，当然不是为了要回忆往日情怀。

铁脚和尚一复杂奇怪表情，：“至少还有两个。一个已经很老很老名叫无光的老和尚，算起辈份居然还是我的师叔辈。他最少也有七十年未过寺门一步。他见了任何人都不瞅不睬，每天砍他的柴挑他的。但每次看见我却总是揪住我耳朵，对我说：‘小和尚你要收敛要退藏于密呀！’”

李十八：“追踪三大手还有一个‘黄雀’许一萍。但他远居京师，同时又是京师王城兵司特聘副指挥。谁能请得动他到襄来？”

李十八：“我既不能送行，将来也不会上少林寺探你，所以趁天末亮找你谈一下见一面，也算是跟你别。”

铁脚和尚：“的确没有可能。虽然你冷血李十八已很值得他手，但京师职责繁忙重大，不是江湖争虚名之事可比。”

李十八又：“你师兄当然很了解你所以才派你下山。除此之外只怕没有人真正认识你？”

当他离开铁脚和尚居，又被人盯住了。但方式和味都不相同，难这一次跟踪他的居然是另一个手么？

寒风中除了隐约更鼓声之外，还传来某说不的特别气味。

不过他亦喜这危机四伏的时刻。因为他虽然不能倒大睡，却可以不想她。

李十八叹气。他听到悲怆怀念的旋律回响于心中。昔年的一切，任何小节琐事也都回到心中。

铁脚和尚讶：“我有离开迹象？”

铁脚和尚叹气，：“你何必如此骄傲？何必还要保持这副外型？如果你肯变易容貌，岂不是减少许多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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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八：“我的命我不担心谁担心？”

他知自己别无所求。只想有一张宽大舒适的床、温的棉被。当然还要“安全”可以放心倒呼呼大睡的安全。

李十八：“我会记住你的邀约。看来我不但多了一个去，甚至可能是归宿。”

于是他把思绪集中在“跟踪者”上。

李十八缓缓闭。

纵然不能长相聚，也要长相忆。天涯海角不能忘记，我们的小秘密…

铁脚和尚：“对。大愚是住持大师兄第二个徒弟。如果大师兄圆寂而首座大弟忽然有任何事故，大愚就是暂摄住持的人。唉，我们谈这些什么呢？”

左右两方的院墙上一齐现人影，也一齐发一蓬光雨芒电李十八。

他希望能够暂时忘记黄杏秀倩影。当然最好能永远忘记。但他自知办不到，所以从来不作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