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弄不清楚独眼龙有何方法强渡那一片狼头,这时独眼龙突然递给他一葫芦酒,道:
“徐兄!喝一口压压寒…”
酒是灌下去了,徐经纬也寒意全消,然而独眼龙还是没有行动的表示。
徐经纬不禁诧异的暗自忖道:“人已下了坑,独眼龙还在这里等待,为什么?”心念一动,徐经纬一时恍然大悟,心想:“原来独眼龙想等退潮了再过坑?他虽不清楚此地退潮的情形,但他从狼潮起伏的情形,及那深坑的地形去判断,也想象得出即使海狼退至最低点,那深坑仍然不会干涸。
深坑潮水既没有退尽的可能,他们仍免不了要泅水过坑,等待下去,虽可因潮缓易泳,只是此刻对他们不利,岂不一样有利亦有弊?
这个问题徐经纬不能不搞清楚,道:“咱们是不是要等到潮退再过坑?”
独眼龙道:“不错!”
徐经纬证实了他的推断,又道:“我看等此地退潮,非到天亮不可,咱们没有时间了,何不现在就过去?”
独眼龙摇头道:“不行,漩涡和暗礁太多,危险甚大,等潮退了,我们可以利用露出来的礁石飞越,不消一刻就可渡过这深坑,到南崖再也没有其他障碍了…”
利用潮退露出的礁石飞渡,没有轻功根底也不行,对徐经纬来讲,仍是一项难题。
那么,等下去难题仍在,徐经纬自是没有等下去的必要。
但他不愿意独限龙他们知道他不想耽搁下去,只在心里私自计划该如何泅过那一片海涛。
场面显得出奇的沉静,双方都没有人开口,倒是那海狼有节奏地发出哗啦之声,消除了场中的沉闷。
海潮终于开始退落,然而退得相当缓慢。
那独眼龙徒然冲着徐经纬道:“徐兄,你像是没有多大把握越过礁石?”
徐经纬道:“如何见得?”
独眼龙狞笑道:“你别瞒我啦,我看得出你手底下稀松得很,对不对?”
徐经纬大是震骇,还未及想出掩饰的理由,独眼龙已又道:“难道说我的看法有错?不过你不要担心,待会我不会将你丢在这里,没有你,我们可没法弄到船啊?”徐经纬定了定神,道:“你能背我跃过那片礁石?”
独眼龙道:“当然可以…”
他答得干脆,徐经纬疑心更重,怎么也不敢相信独眼龙会心甘情愿地帮助他。
他深知独眼龙是在刚才爬下深坑时,发现他没有武功的,可是独眼龙直到下来这么久才点破,可知他已决计利用刚才那段时辰,计划好收拾他的方法。
徐经纬既有如此新的顾虑,那么独眼龙打着什么算盘,是他必须弄清楚的~件事。
他全力思索了一会,心想:“独眼花既然不怀好意,那么他深知自己武功稀松之后,不正是有害人之心吗?”
一想到独眼龙心存不良,徐经纬固然大为惶恐,但几日来的磨练,他还能维持表面上的镇静。
当下他决定以牙还牙,先下手为强。
海潮经过半个时辰的退落,虽未退尽,但海中的礁石,已露出不少。
独眼龙在这个时候,突然收起酒葫芦,道:“咱们准备纵跃过去吧!”
徐经纬点头同意,让独眼龙挟住他的臂膀,一跃纵上了第一块礁石。
几个纵落之后,他们四个人已越过大部礁石,只剩下两个踏脚处,便可上到南崖。
独眼龙这时突然停了下来,道:“你老实告诉我,南崖滩边,有多少海龙会的高手等在那里?”
此刻他们正站在一块巨岩之上,四周全是疾速后退的狼涛,汹涌澎湃,势甚惊人。
徐经纬心知独眼龙在这种紧要时刻,极险恶的地方提出他的询问,正是含有威胁他的味道。
他故意沉吟一会,没有提出回答。
独眼龙却催道:“你不坦白说出来的话,本座可就不客气了!”
此言既出,徐经纬心存万一的希望已全破灭,他料得不错,独眼龙已看出他没有利用价值,而已动杀他之念。
他后退了一步决定自保的步骤,才道:“独眼龙!你想干掉我是不是?”
“不错!你后悔了?”
徐经纬冷笑一声,道:“你先别得意,看!我的手下不已经全出现了吗?”
他将手指向对面崖顶,独眼龙和他的两名手下,不觉全循他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徐经纬猛地暴喝一声,奋起全身之力,朝独眼龙撞了过去。
那岩面本就不大,独眼龙又站在边缘,闪都来不及闪,被徐经纬这么奋力一撞,一个拿桩不稳,立刻栽进海狼之中。
徐经纬也利用这一撞之力,跃了下去,两人终于全落了海。
这一落海,正符合徐经纬的计划。
他自恃泳术高明,何况离岸已经不远,这段波涛虽凶,徐经纬还不看在眼里。
因此他一掉进海中,自忖了掌握逃命的机会,心里不禁一阵狂喜。
不想他才运手游了一下,便已发觉情形不对。
原来他不论如何使力,总觉得脚下有力量将他吸住,使他游了半天,只游了半丈不到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