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不断吹拂,使人一点儿也不觉得澳热。
厉斜屹立如山,手中宝刀时时泛射出千百点儿精芒,看来就像是不能击败的巨人一般。
但九黎派的联手阵势,亦使人泛起了坚强如钢铁,以及固若金汤之感。
祖横钢矛劲挑,口中大喝一声,作第九度的攻击。
厉斜直到这时,才发现有机可乘,当下也厉叱一声,宝刀电扫,从矛影中直袭敌人。
当祖横的钢矛从厉斜助下贴衣戮过之时,厉斜的宝刀,已抹到了他的咽喉。此刀锋快无匹,就算是金铁之物,亦能砍开,何况是血肉之躯?正当祖横生死一发之际,右后方一柄光华闪耀的长剑刷地挑扫,恰好挡住了厉斜的刀势,保存了祖横的生命。
但还不止此,左方也有一剑疾出,刺向厉斜持刀的左腕。
在这一刹那间,厉斜心中闪过一阵恍惚的感觉。生向是正在对付一个形体变化多端而又没有要害的怪物。
这个感觉使他十分震骇,他明明知道自己只要再向前欺迫一尺,就可以砍死祖横。但却有个难题随之而至,一是敌阵并不会因而瓦解。二是吊在危崖外面的艾琳,势必跌坠而粉身碎骨。
因此如果把艾琳的生死,算作厉斜的一部分,则他虽是杀死了一名敌人,自己亦负了重伤。
另外在敌阵来说,祖横之死,亦仅仅是全阵受伤而已,并非瓦解。
厉斜无可奈何地撤回刀势,因而双方的危局,都立时消失。
桑湛道:“厉大侠果然高妙绝世,在下等佩服之至。”
厉斜冷冷道:“假如不是艾姑娘的掣肘,你等焉能安然无事。”
桑湛道:“若是没有艾姑娘这等形势,敝派的阵法,亦有所改变,只不知厉大侠信是不信片厉斜忖道:“此人实力最强,却不站在最前端应战,偏又是由他发言及指挥全阵,倒像是此阵的心脏一般了。”
他一面观察,一面说道:“纵是如此,厉某仍然自信终得获胜。”
桑湛道:“这话恕在下不能苟同了。”
厉斜道:“你信不信是一回事,事实却不因而改变,咱们走着瞧吧!”
忽见敌阵底线的两角,疾抄上来,分从左右向当中钳击。这两人一是老八宣大红,另一人是假瞽者老二戴子平。
宣大红使的是锋快长刀,截子平使的则是一根细长杆子。看上去黄澄澄的,不知是何质料。
当中正对厉斜的老五祖横,反而拒矛不动。
厉斜仍感到祖横的压力,最是强大,但他自信还能承受更大的压力,是以暂时不理中锋之敌,挥刀疾划,宛如龙飞凤舞地写出一个学巢草字。
这时他已使出七杀魔刀中的一招杀手,左右两方攻来之敌,都同时感到敌刀千变万化,找不出来踪去迹,竟不知他将在哪一点攻出。”宣戴两人无法拆解,急急退时,但见厉斜宝刀电飞出击,刹时劈翻了宣大红,尸横就地。
他的刀法如此奇诡,落势如此凶毒,连桑湛也不禁骇然变色,别的人更不要说了。
袁四姐首先尖叫一声,挥剑出台。同时左手杨处,发出一点儿乌光,激射厉斜面门。
厉斜宝刀电劈,呛一声把迎面射到那一点乌光,劈落地上,却是一支闪着乌黑光芒的钢制短箭。这时不但袁四姐的长剑攻到,而祖横的钢矛,亦猛急溯向胁下要害。这两件兵刃,威力强绝。
当此之时,不但是九黎派之人,连厉斜自己,亦泛起了无力解救危局之感。在厉斜出道大小百余战中,今日还是他第一次碰上了这等险极的局面。
他仿佛感到一股思想与感觉混合的急流,在心中一闪而过。这亦是一种奇怪无比的经验,一连串的思想与众多的感觉,居然能混合在一起,而且在流经他心中之时,每~个思想或感觉,都很鲜明清晰。这当然亦是一种超越常人的能力,若是没有天赋、训练以及过人信心的话,根本不会发生这等经验。
厉斜这时只要耸身拔起,就可逃过杀身之劫,但他这样做的话,艾琳的后果,不问可知。换言之,他决计不能逃避,只能挺身应战。但见他宝刀一划,流露出一种强烈的高远深连的味道。不但是刀式如此,连代他的表情,眼光和身体,亦是形成这种高远深进味道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