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听到细微的脚尖擦地之声,顿时为之大惊,缓缓翻个身,贴着石头蠕蠕爬到边缘之处,找到一处缝隙,向下面张望。
目光到处,恰好见到一个少女背影绕过一根石笋。
这时,他心中泛起一阵恐惧之感,生怕这个少女会找上来,那时真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阵,又有一个女子出现,低头望着地上,悄无声息地向前移动。看她的态度举动,似乎是留心察看地上的痕迹。
这个女子沿着向前那少女的同一路线,绕过那根石笋,便奋无踪迹。
这一回他可就看清楚这个女子的衣着,却是个佩剑少女,作侍婢装束。
而最令他惊骇震动的,便是这个婀娜佩剑侍婢手中捧着一堆衣服,极似是自己的东西。
不久工夫,那名侍婢又回转来。他定睛细看时,谁说她手中捧着的不是他的衣物!
他暗暗吸一口气,几乎要振臂扑下去。但一运真气,顿时感到左腿酸疼无力。立刻压抑住扑上去抢回衣物之心。事实上他纵然左腿无事,也未必当真敢扑了下去。只因他目下赤身露体,没有寸丝半缕掩蔽,如此形状落在一个女子面前,试问成何体统?
那名侍婢就在巨岩之下停步,有好几次抬头回望,因此他已看清楚这个待婶面貌秀丽颇有几分姿色,不过她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所以他无法猜测出她到底为何停留在岩石之下。
过了一会儿,那个佩剑侍婢仍然没有走开。岩石顶的他可就暗暗心头打鼓,忖道:“莫非她已发现石上有人,故意停在下面,诱我自动现身去抢回她手中衣物,或者是特地来戏弄我,教我在这上面空着急?”
他既不能出声询问,因此只好继续疑惑猜测。
又过了半盏热茶时分,倏然一道人影飞落那名待婶身边,却是一位宫装美女,发上插着的金步摇直在摇颤,风姿动人。
他认得出这位宫装美女正是死对头武宫主,心头一凛,屏息噤声,静伏不动。
那名侍婢躬身道:“启禀宫主,婢子沿着小鹃所留的粉迹,追过那边石笋之后,就失去线索,是以在此守候宫主驾临。”
武宫主想了一想,突然长叹一声,道:“赵岳枫到底是死是活,大概一时无法知道的了…”
那侍婢道:“这些衣服一定是他的么?”
武宫主颔首道:“当然是他的,我难道还认不出来么?”
那名侍婢又问道:“那头白猿似乎也懂得武功,真是骇人听闻的事,宫主后来可曾追上了它?”
武宫主道:“那头孽畜脚程太快,最后听它在一片森林内隐去踪迹。以我看来,此猿必定有人豢养,授以武功。若是寻常兽类,岂禁受得起我神功一击?何况那猿尚会变化招数,手法精微奥妙,指爪所罩之处,俱系人身大穴。”
那侍婢道:“这头白猿既然有人豢养,宫主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武宫主微哼一声,道:“这个自然。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以我猜测,豢养此猿之人,大概不出这附近二十里之内,待明日我命所有好手遍搜这二十里以内地面,务必把那人找出来。一则可免有强敌暗伺之虞,二来亦可根究出赵岳枫的生死…”
她突然停口,侧耳倾听了一阵,蓦地腾身向对面石笋之后电急扑去,似乎有所发现!
在那方巨岩顶端的赵岳枫因视线被石笋所阻,故此不知她如此迅急向那边扑去是何用意。
不久,武宫主突然出现,手中还多了一人。
那侍婢上去,哎的一叫,骇然道:“竟是小鹃…”她把赵岳枫的衣服丢在地上,伸手去接着武宫主手中的人。
只见那个被武宫主带回的侍婢全身衣服破碎了多处,血迹斑斑。头面上虽无血迹,但青一块紫一块,显然仍然受伤不轻。
赵岳枫一方面十分惊讶这侍婢小鹃怎生会弄成遍体鳞伤,另一方面却渴切希望这几个女子赶快就此回去,忘记取回他的衣物。
武宫主取出伤药,迅快给小鹃服食敷涂,片刻工夫,药力已经生效。待婢小鹃长长呻吟一声,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