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击毙仇敌之后,心中涌起一阵哀伤,仰天悲啸一声,叫道:“二妹啊,愚兄已把仇人杀死,但是你已香消玉陨,永别尘衰…”他悲愤啸叫之际,那紫心老道人已经转头回来,看看赵岳枫,又看看地上尸体,似乎感到十分茫然。
赵岳枫声音甫落,数丈外传来一阵步声,接着一个娇脆的声音叫道:“大哥,大哥,小妹没有死啊…”赵岳枫为之一怔,转面看时,只见单水仙迅快奔来,除了头面身上沾了不少泥土之外,果然是个活蹦乱跳的人。
他喜不自胜,大叫道:“二妹,你真的没事么?呵,呵,愚兄欢喜死了单水仙扑到他怀中,道:“大哥你看,我不是说过不怕那个恶魔的吗?”她虽是抱住赵岳枫,但天真的表情和口气使得这一切动作都没有一点点邪意,她接着叹息一声,道:“但是他却被你打死了!”
她这种悲天悯人的心肠,赵岳枫早已深知,所以晓得她内心的确为那郑凯难过而不是做作。
旁边却有人冷冷接口道:“欠钱还债,杀人偿命,这道理总不会错。”
赵岳枫和单水仙转眼一看,发话之人,却是那个紫心老道人。但见他满面严肃凛然的表情,已无丝毫迷惘错乱的神色。
赵岳枫赶快推开单水仙,抱拳道:“老仙长可就是武当前辈高人紫心道长么?在下赵岳枫,乃是东海门下…”
紫心老道人严冷地道:“不管你是哪一门哪一派的人,胆敢在贫道面前杀人害命,贫道少不得要主持公道,替那死去之人伸雪冤仇。”
这位老道长声色森冷,一看而知绝不是闹着玩的。但所说的话,未免有点不分皂白好歹。是以赵岳枫暗暗明白对方仍然神智不清,甚至了解对方乃是由于多年仗义行道,为天下人打抱不平,因而此刻口口声声主持公道,其实已分辨不出真是真非。
这等形势未免难以处理,对方即是前辈高人,又是神智不清,实在不便与他拼命,再说这位老道长虽是脑筋不灵,但武功却一点不逊色,自己能不能拼得过他,倒是个大大的疑问…
紫心老道长屹然卓立,却如有所得似的。赵岳枫苦笑一声,道:“老前辈为何尚不出手?”紫心老道人道:“你激战多时,定然筋力衰退,贫道等你恢复之后,才取你性命,免得你死不瞑目…”
赵岳枫听了心中一方面大为佩服,一方面却暗暗叫苦。突然灵机一动,道:“老前辈可知道那个被杀之人是谁?”
紫心老道人眼神一亮,似是突然记起那金蛇老人郑凯的来历。赵岳枫连忙道:“那老魔头就是阴风崖铁柱宫七煞之一,多年以来满身恶孽,实是死有余辜…”
老道人双眉一耸,道:“原来他是十面阎罗武阳公手下,那就死不足惜了。但贫道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何以要扮成女子之身?”
赵岳枫道:“老前辈有所不知,晚辈因身上任务重大,生怕在路上被对头们截住,不能抵达武当,故此不惜出此下策…”
他说到这里,刚想往下面再说出三门四派代表的悲惨下场以及自己所负任务的详情,忽见对方翟然向右侧遥望,耳朵耸起,似是听到可疑之声。赵岳枫不禁停口,也自侧耳聆听。
紫心老道人忽然间放步向右侧奔去,口中大喝道:“那边有人走动,想是武阳公的手下,待贫道去把这些恶魔们收拾掉。”
他一忽儿就奔出老远,赵岳枫本想跟去,却又记起如果留得单水仙孤身留此,十分危险,只好放弃追去之念。
回头看时,只见单水仙已走到金蛇老人郑凯尸体旁边,低头合卜嘴唇微动,不知念诵些什么。
赵岳枫等了一阵,她才走过来,不待赵岳枫询问,已经说道:“小妹替他念了几遍超度往生的经文,唉,这武林中的冤仇杀戮不知几时才能绝迹?”
她向四面望了一眼,又道:“那位老道长已经走了么?他好像有点精神失常,唉,像他诺大一把年纪的人,神智不清,孤零飘泊,当真可怜可悯…”
赵岳枫沉吟一下,道:“那位老道长自称道号紫心,如果不假,他就是二十年前参与阴风崖铁柱宫之役的高手之一了。那一役武阳公被迫闭关二十年,铁柱宫也被夷为平地!可惜他不容我问个清楚就匆匆走了…”
他的话声停顿一下,振起精神,道:“不过我想只要能够到达武当山,这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啦。二妹,我们继续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