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墓地升起。
陆丹情不自禁,一跃上拥,拉着钟整的手直笑。
邓小龙也上了棚,他可是别有用心,先不理会钟荃,却赶快拾起那柄朱雀剑,送到玄机子面前。
玄机子颔下灰白长须,簇簇乱抖,面目变色,话也不会说,更别说接剑了。
邓小龙替他归鞘背上,朗声道:‘走道长请看开一点,试想曹孟德横望赋诗,一代果雄,如今安在哉?世上浮名,总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老道长岂可执着…”
玄机子不知道有否听进他的一番大道理的话,面色灰败如死。
哺哺道:‘长江后狼推前狼,一代新人换旧人。贫道老矣,无能为矣,唉!”
棚下忽然跃上四个道人,身法轻灵美妙,显然武功极强。
这四名道人一现身棚上,棚下之人,全都紧张起来,立时又归于沉寂。原来这四名道人乃是武当派中武功十分出色的第二代弟子。
只见这四人一直走到玄机子面前,稽首行礼。
邓小龙顿时也紧张起来,退到钟荃身边。
低声道:“他们都是武当派的,如今现身棚上,莫不成还要打一场么?”陆丹微哼一声,道:“他们敢么?”
声音虽小,但那四名道人似乎已经听到,其中一个回过头来,狠狠瞪她一眼。
这四个道人中,一个身躯魁梧,领下长着长长一部黑须,似乎是四人之首。
他道:“弟子修尘等叩见师叔。”
玄机子愣一下,道:“你们怎的会来此地?”
修尘道人恭容道:“弟子四人,乃奉师尊之命,来与师叔助威。”
玄机子啊了一声,面色又自大变。
他在这失败受创之余,心中苦痛之极,乍闻师侄之言,不觉深深感动。到底掌门师兄度量宽宏,难以忖测,他此刻正需要有本门之人,以慰他的失败,虽然,这个失败已是无法弥补。
但他与师门相隔绝二十年之久,一旦比剑失败,心头上之痛苦和空虚,那是无法形容的。
如今,师门之路,居然大开着等他,不必孤身流狼于天壤之间,这种深思大德,教他焉能不为之而感动?却听修尘又道:“弟子等早在二十年前,也曾亲见师叔神威。”
玄机子不禁又啊了一声。
“师尊当年谕示弟子等,若见师叔失手,则立即请师叔回山,不必因此事而灰心痛苦。
如今仍是同样谕示,只因昔年师叔赢了,故此弟子等没有现身…-”
玄机子一时说不出话来,直愣愣地瞧着修尘。
拥下见这四名武当高手,并无行动迹象,不觉鼓噪起来。
那个面白无须,身量瘦削的道人,亦即是方才回头瞪陆丹的道人。
这时面上涌起兴奋的潮红,转眼去瞧棚下的人群,低声道:“师兄,听啊…-”
修尘微哼一声,道:“修悟,你忘了师尊谆谆之嘱么?”
这个面白无须的修悟道人立刻稽首应是,不敢做声。
修尘道人又肃然道:“敢请师叔就此命驾返山,以免师尊挂念。”
玄机子长长吁一口气,道:“好,贫道这就返山谒见师兄,负荆请罪。”他徐徐将道施技住的地方放下,然后把眼光移到钟基那里。
只见他木然而立,那柄玄武古剑,已经由邓小龙接过,扔给棚下的自己人持着。
陆丹却护在他前面,仿佛一有什么事,她便立刻出手似的。
玄机子一阵灰心,没有什么话好说,微微一稽首,当先向棚下跃去。
四名弟子,也相继跃下,宛如五头灰鹤,横空而起,晃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棚下彩声复又大起,四大剑派的盟主宝座,从此到了位居边土的昆仑派手中。
陆丹如释重负地松口气,摇摇钟荃的臂膀,道:“我们也下去吧!”
钟望罢然如梦方觉,微笑从他面上泛开,他道:“他们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