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血…血…我爹爹的人头…可恨那些恶贼们…。”
齐茵拉他向前走去,转一个弯,隐隐有光线射入,她让他在一块巨石上坐下,自己跪在他身边,伸展双臂,把他的头抱在柔软的胸脯上。
这是她潜在的母性的表露,爱情之中原本含有多种的情绪,在女子方面“母性”也是组成爱情的因素之一。
薛陵很快的安静下来,她的体温很快的使他感觉到因而微有暖意,全身的感觉逐渐恢复,不知何时枕在她的胸口沉沉睡着。
到他回醒之时,身躯已躺在一张床榻上,衾褥厚而软,十分温暖。
他转眼打量,辨认出是个房间,壁上点燃着两盏宫灯,光线甚是柔和。
这个房间四周都是粗糙的石壁,只有一扇门户,壁上挂着两幅鱼鸟花卉,使得这房间平添不少生气,此外只有两个石墩,便没有别的物事了。
他凝目回想早先的经过和此地主人是谁之时,身躯微勋,登时发觉上半身衣服已脱去,双肩都有布包扎住,面颊上好像也上了药。
门外突然传来细微的说话,只听齐茵的声音道:“师父你这一回可说错啦!”
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应道:“胡说,为师活了足足一百岁有多,还会错的么?你抱住那孩子进来之时,神情和姿态一望而知你心中对他关心万分,这还不说,以他头面和双肩的伤势,敷点药就行啦,但你还是替他包扎起来,最后,你把自家的卧床让给他占用,嘿!嘿!
若不早深爱上了他,怎会如此?”
齐茵没有答话,不一会便听到那苍老的男人口音又道:“别这样,你把为师这套旧衣服都滚破啦…”
由此可知齐茵是倒在她师父的怀中揉滚撒娇,此举不啻向师父承认了她心中是爱上了薛陵,薛陵却感到大不是滋味,心想她师父年纪虽老,但她一个女孩子也不该如此随便,另一方面,他又因得知齐茵的心事而升起无限甜蜜和感慨。
只听那男人的口音又道:“孩子,你去瞧瞧那男孩子醒转来了没有,若是醒了,带他来见我。”
薛陵连忙闭起双眼,正在此时,他才再次勾起心中的疑团,那就是齐茵为何带他到此地来?她师父是什么人?何故接见自己?
步声起处,齐茵走入房中,轻轻道:“哎,还未醒么?”
薛陵装做被她声音惊动,睁眼一瞧,只见齐茵仍然是那拨装束,黑的发亮的软皮紧紧的里住她全身,曲线玲珑浮突,极是惹火,她面上含着笑容,使薛陵觉得她更为美丽。
薛陵道:“在下竟不曾死在寒关之中么?”
齐茵道:“若是死了,岂能说话?”
薛陵打量四周一眼,道:“这是什庆地方?”
齐茵道:“这儿是地心宫,我的房间,有时我不回家,就在遣儿歇宿。”
薛陵心中涌起妒意,觉得十分难受,心想原来她有时几日几夜的陪着她师父,齐茵讶道:“你想起了什么,面色变得如此难看?”
薛陵道:“没有什么?”
心想我本无资格管她,何必难受?可是想是这么想,心中的妒意仍然不能消除。
齐茵道:“起来吧,我师父要见你。”
薛陵懒懒的起床,才知道身上的衣服已破烂多处,可以瞧见里面包扎的布条。
只听齐茵带笑说道:“你见到我师父之时,可要恭敬一些,他老人家平常绝不见一个生人,这回如此给你面子,若是有一点点失礼,我可担当不起。”
说时,当先出房,薛陵凝望着她那动人的背影,鼻子中只哼一声,心想你师父能不能使我尊敬,那得瞧他是何等样之人,若是坏蛋一个,就是杀了我也不能使我做出恭敬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