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能干庄丁和一名仆妇伺候梁夫人,十馀年来他去探视过数次,每次都见一见面就匆匆走了。
他套问过以前金钥消息如何露出武林之事,原来是梁学宾生前聘请过武师护院,梁夫人也认识这些人。
出事前的一年,她曾延请其中之一到家里,打算聘他传授些拳脚武功与儿子,这件秘密就是被这名武师晓得,后来因故发生不欢之事,这名武师被她撵走,才把金钥之秘漏出江湖。
齐南山行动十分隐秘,来去匆匆,十馀年来平静渡过。
而他已策划好待女儿嫁出之后,才举行这场盛会,用件适当之事把这些高手们通通诱到家中,再按计划引起一场争杀,他在其中坐收渔人之利,每逢有人受伤,他就可以设法弄开他胸口的衣服查看。
殊不料上个月他到襄阳探视梁夫人,路上略为大意,竟被人跟踪上了。他直到走入梁家才发觉不妙。
齐南山一面感到十分震骇,想不透怎会有人跟踪自己?除非是这个人早就晓得自己与梁家有关,否则怎会窥伺自己的行踪?同时他一发现之后,就曾经立即从梁家出来,展开反查,竟已找不到丝毫线索,可见得此人不但机智无比,武功也十分高明精妙,决计不在白己多年闭户苦修之下。
他大惊之下,便把此事告知梁夫人,这位至今姿容犹艳的美妇听了他的话,登时陷入沉思之中。
齐南山心中更感讶惑,心想她应听到这消息便震惊失色才是,何故陷入沉思之中?正在推测之际,梁夫人道:“事至如今,贱妾只好把多年隐衷坦白奉告了。”
齐南山那颗心跳动加速,但一点也不露出紧张的情绪,道:“梁夫人有什么隐衷?”
梁夫人叹口气,道:“贱妾多年以来,一直不向庄主提及金钥之事,便是暗藏私心,想等逸儿长大之后,让他去启开金浮图之秘,成为天下间最有财势之人。”
齐南山不由得点点头,暗自思忖“最有财势之人”这几个字。
梁夫人在房内珊珊地走了两个圈子,齐南山沉住气,等她再说下去。但心中不免暗暗奇怪她为何忽然露出沉吟之态?虽道有什么话感到难以启齿?
房间内一片沉寂,过了片刻,梁夫人望着窗外院落中的盆景,缓缓道:“妾身虽是女流之辈,可是也很明由今日的局势甚是严重,只怕此次一别,以后便很难再见了。庄主乃是当世大侠,想必不会忌讳这种不吉利的话!”
齐南山越发惊异,心想她倒底还有什么话要说?从她上面这几句分析局势的话中听起来,可见得如果不是在这等形势之下,后面的话她决不肯告诉自己的。
他颔首道:“夫人的见地高于流俗百倍,不错,目下这金钥的消息既然被人查到线索,则不论夫人是否交给在下,也定必有一场凶险祸劫降临你我身上。”
梁夫人苦笑一下,道:“虽然到头来终于免不了大祸临头,可是总算安然渡过了十多年,现在我不妨告诉你几句话…”
她的口气称呼忽然改变,显得好像很热络亲近,但又像是不客气。
齐南山道:“在下洗耳恭听。”
梁夫人道:“那枚金钥我所以一直不跟你提及也不交给你保管的缘故,除了先前说过的私心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我恨你不把我放在心上。”
齐南山大吃一惊,抬眼望去,只见她颊上微微泛起红潮,这时他可不敢接口。
他当真没有想到这个美丽的寡妇竟然会对自己有了情意。
梁夫人仍然望着窗外,继续说道:“十多年来,你只来过数次,每一次都匆匆离开。当我们说话之时,你连正眼也不望我一下,好像我是很丑,很可怕的人,根本不值你一顾。所以我不把这根金钥交给你,不让你打开那扇财势之门。”
齐南山听到“财势之门”这四个字,心头又是一震,迅即联想到重重危机,不由得叹一口气。
梁夫人转回身子,凝望着他,过了一会才道:“现在给你,会不会太迟?”
齐南山道:“有两种讲法,一是太迟,一是太早。太迟的是白白浪费了十多年光阴,现在才去开启财势之门,已经来不及取为己用。太早的是在计划尚未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