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茵道:“只要你认为可以,我们就走吧,不过你得先编一套说话才好。”
薛陵道:“我须得向他说你是我的妻子,否则就不便同居一室了。”
齐茵红晕染颊,低低道:“你爱怎样说都行。”她极罕得有含羞腆之态,是以这刻落在薛陵眼中,倍觉动人。
他怔怔地瞧了好一会,才道:“那位父执姓讦,乃是名士之流,放宕不羁,与先父本是极为投契的好友,只因命蹇福薄,虽有一肚子经纶才学,竟始终不能登第仕宦。我还记得他离开京师之时,说及返回开封老家,种菜自娱,不履名场那种神情。他的菜园就在前面,几年前我还在朱公明门下,来过一次。”
他们越往前走,就越荒芜僻静。不久,眼前一片菜园,一幢幢的房舍,都很古旧残破。
薛陵瞧了一阵,才向东首的一家奔去,叩动门环,不久,有人出应,却是个六旬老者,身上穿着得甚是粗,但面貌却有一股秀气。
齐茵这刻迅快回头一瞥,但见那个一路好像跟踪自己的车把式打扮之人,已不见影踪。
心想此地所住之人大半贫穷,那赶车的住在此处不足为奇。再者这刻已没有时间让她再作观察,因为薛陵已找到这个父执辈许先生。
许先生听了薛陵之言,也认出他是谁,大为高兴,延请他们入内。但见屋内陈设,破旧简陋,甚是凌乱。
薛陵介绍齐茵见过许先生,随即问起世伯母,方知前年业已去世,现下此屋只?下他和一个小孙子。这是因为他的独生儿子和儿媳,也在六七年前亡故了。
齐茵得知此老如此孤苦不幸,心中十分同情。当薛陵正在说出来意时,一个小孩子跑进来。便是许先生的孙子许平,年才十二,长得骨格粗健,而又相貌清秀。
他十分惊讶地打量这一对访客,因为他记忆之中,他家几乎没有过客人。
齐茵无事可做,便跟他聊天,发觉他谈吐斯文,甚是聪明老成,大起爱惜之心。
谈说间,问起他刚才到那儿去了,许平道:“我每天日出,就在那边练武艺。”
他用手指一指西南,又道:“在后院瞧出去,便可以见到,那儿有一片旷地,旷地过去就是一间镖局的后门,那镖局里有一位戴师父教我练了一趟拳,我天天照练。”
他的祖父听到这话,接口道:“这孩子挺有心的,已练了三年多啦!原先体格很弱,但现在倒也强健。”
许先生回转头,又跟薛陵谈起旧事,齐茵便说要到后面瞧瞧,顺便收拾一下屋子。许先生吩咐许平带她去,一点也不拿她当作外人看待。
齐茵跟着许平入内,穿过一进荒凉的大屋,便到了一座院落。后院墙已崩坍了一个缺口,所以站在院中,就可以见到外面的旷场,但见寂然无人,甚是荒僻。
她道:“你就在院子里练拳不就行啦?何必跑出外面去?”
许平道:“戴师父还教我一种飞跑的方法,可以跑得很快,所以每日还要跑几个大圈呢!”
齐茵道:“你练一趟给我瞧瞧吧!”
许平立刻拽开拳脚,练了一套把式,齐茵一瞧,敢情是少林拳法。
许平兴致一起,从缺口跳出去,飞奔了一圈回来,果然速度甚快,尤其难得的是,面不红气不喘。
齐茵顿时又知道他练的是正宗行功心法,这等根基扎得极好,若然得到明师指点的话,便是事半功倍,必有成就。
他们一面打扫房间,收拾一下床榻,一面闲谈。齐茵这才得知那镖局的戴师父,两年前已经离开,许平只是自己照着老法子猛练,从没有练过别的。许平又说那旷场上,有时会有一些镖师们练武放对拆招,不过他自从戴师父走了之后,就没有再找别的镖头学。因为一则戴师父口气中,不大瞧得起旁的镖师,在他脑中留下极深的印象。一则他瞧着那些人练功,也稀松平常,远不及戴师父那等虎虎有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