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交与他们三人,看他们各自藏好,这才告别要走。
这时,人人都感到与她难舍难分,甚是恋恋,齐茵简直就哭起来,因为这一别虽是生离,但也可能就是死别。
害得白蛛女也陪她流了许多眼泪。
曙色之中,凄然离别,纪香琼瘦弱的身影,渐渐远去,齐茵不忍再看,一头扎进薛陵怀中,放声大哭。
薛陵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涌出来,但鼻酸眼涩,十分难受。
他本是极为重情之人,这等凄凉的别离,实在使他十分伤感。又听到齐茵白蛛女两人的哭声,不禁泛起了不祥之感,更是凄楚难禁。
方锡看到他们这等手足骨肉般的深情,也感动得直想掉泪,这等崇高纯真之情,世间委实少见,在他更是难得碰上。
这一霎那间,他也觉得好像是自家的姊妹远远离去,生死难明,于是,他终于忍不住涌出了热泪。
四个人站在大门口,泪眼相看,谁也安慰不了谁。最后还是方锡深深叹息一声,道:
“我们进去休息吧,被路人看见的话,不大好看。”
说话之时,鼻音极重,好像患了重伤风一般。
没有人觉得可笑,反而增加了伤感,但他们终于回到屋里,四个人挤在一个房间内。
有的坐在椅上,有的睡在床上,不知不觉,大家都疲极入睡。
中午时分,四人先后醒来,虽然还是疲困,但已没有再睡的意思。略一商量,收拾好衣物,齐齐出门,先去买了一辆马车和一匹坐骑代步,便开始走上归途。
一路上齐茵、白蛛女同坐一车,同卧一室,方、薛二人轮流驾车,剩下的人就骑马而行路上并无耽搁,行程甚速,也传出了要赴金浮图的消息。不一日,他们已驰近齐家庄。
齐茵十分兴奋,每当薛陵驾车之时,她总是到前座和他同坐,指点风景,谈笑不绝。
齐茵忽然想起了纪香琼的锦囊,便问道:“阿陵,琼姊留给你的妙计,几时拆看啊?”
薛陵道:“她注得明明白白,说是等到我艺成之日,方可拆阅,你的呢?”
齐茵抿嘴一笑,道:“我不告诉你。”
薛陵的心情十分沉重,因为齐茵越是与她亲近,他就越发想起李三郎,觉得愧对朋友,须得早早与她断绝才对。
不过他内心却很愿意和她在一起,越亲蜜越好,这种内心中的矛盾使他十分难受,不由得长叹一声。
齐茵讶道:“你为何叹息?”
薛陵不敢说出真话,支吾道:“我觉得自古以来,时时发生情义不能两全之事,令人痛苦不堪!”
齐茵道:“什么事是情义不能两全?”
薛陵道:“我说不出是什么事,只不过忽然有此感触而已,或者因为担心琼姊的生死安危,所以生出种种古怪念头。”
他一提起纪香琼的安危,齐茵顿时笑容尽敛,道:“唉!她大可怜了…”
薛陵转目四顾,忽然道:“现在重来此地,景色如故,情况全非,想当年我单骑亡命,在夜间驰过这一大片青纱帐,心情之惶恐悲痛,难以形容,如今的心境,恰好相反…”
齐茵道:“上一次我们和那一大群高手回来之时,心情就跟现下两样,何况你第一次正是亡命天涯之时。”
薛陵道:“那朱公明真正可恨,他当年明明可以在路上狙杀了我,但他故意迫使我向齐家庄逃走,以便在天下英雄面前,取我性命,而又博得仁侠之名。他顺便又可以在暗中对付齐老伯,用心之险恶毒辣,当真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