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之声大作,齐茵一听是大秘门人马,连忙举手示意众人肃静,才提高声音,道:“你既是大秘门中之人,名字又有一个公字,只不知与朱公明如何称呼?”
张公茂道:“他是我大师兄,本人在大秘门中,排行第二。”
群雄听了这话,无不瞠目结舌,要知近二十年来,朱公明声名之盛,武林无人可及,乃是公认第一高手。因此张公茂既然自称是他师弟,那袁祖师必是朱公明师父无疑。准此而论,天下亦难有匹敌之人。
这么一来,这又变成只有有限几个人可以出头伸手之事了,全场按又寂然无声,都看齐茵如何应付。
齐茵道:“那么你所说的袁祖师,就是朱公明的师父,又是万恶派万孽法师的兄弟袁怪叟了,他可曾到了此地?”
张公茂道:“你倒是知道得不少,说得一点不错,袁祖师现下就在此地。”
齐茵冷冷道:“朱公明尚且赢不了我,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多言出头?快叫你师父出来说话。”
张公茂面色一变,怒道:“小丫头,你这是自寻死路了。”
齐茵冷笑道:“不见得吧,或者你才是自寻死路呢,假如你师父肯当着天下英雄面前,说一声让你与我放对拚斗,至死方休的话,我们可以瞧瞧死的到底是你还是我?”
她悍辣地向他挑战,除非张公茂不敢应战,否则的话,这一场拚搏将是扣人心弦的生死之斗。
张公茂厉声道:“小丫头你下来动手。”
齐茵道:“你还愁我跑了不成?要动手容易得很,只要你师父敢站出来说一句话,我们就分个死活。”
要知齐茵深知大秘门其实就是万恶派的一支,凡是投身此派之人,无一不是心狠手辣,丧尽天良之辈。因此她大可以放手诛杀,尤其是这张公茂是仅次于朱公明的人物,如能当场杀死,大秘门就减弱不少实力。
但见那两个老者都取下皮帽,卸去皮裘,在冰天雪地之中,每人只穿一件夹长衫,居然毫无寒色。
不少人可认出这两个老者之一,就是朱公明当日介绍过的尹泰,另一个老者,满面满腮皆是白色长毫,乍看宛如白毛猿猴一般。
齐茵突然提高声音;叫道:“尹泰,你身边之人就是袁怪叟么?”
尹泰点头道:“是啊!”话一出口,方始醒悟不该轻率答覆敌人询问,骇得出了一身冷汗,向袁怪叟偷觎一眼,但见他并没有怒色,这才略略松一口气。
齐茵又道:“袁怪叟,你怎么说?”
袁怪叟嘿嘿冷笑一声,道:“好,你们动手拚个生死,在未分出生死以前,双方都不许插手干扰或援救。”
齐茵一跃下地,群雄已自动散开,排成一个巨大圈子围观。齐茵走过去,张公茂则迎上来,两人相距只有一丈时,都停下脚步。
齐茵高声道:“袁怪叟,以你的眼光,我和你的徒弟这一场拚斗,谁的嬴面较大?”
她突然提出这个问题,甚是奇怪。
但袁怪叟却不能不答,因为他若是不答,将被天下之人误以为他眼力不高,竟瞧不出胜负之数。
袁怪叟嘿的冷笑一声,道:“自然是你较高一筹。”
齐茵见那张公茂并无惊讶的反应,心中一动,忖道:“假如袁怪叟说的是真话,则死生大事,谁能漠然无动于衷?因此这张公茂的反应太以奇怪了。”
她口中说道:“既然你明知他非我敌手,何以又允他出战?这岂不是教他送死么?”
袁怪叟道:“像他这种材料,天下间多的是,俯拾即得,因此他送了性命的话,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这番回答不但出人意料之外,而且冷酷得使别人也感到寒心。但张公茂仍然神色不变,一如没有听见一般。
齐茵心中一动,忖道:“是了,张公茂虽然武功拚不过我,但他必有一种阴毒奇怪的功力,可以在最后关头突然施展,转败为胜,取我性命,他对此信心十足,是以对袁怪叟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
除此之外,齐茵再也想不出任何可以解释的理由了,因此她叮嘱自己必须万分小心提防,最好能迫使对方没有机会施展毒手,才是上上之策。
她摇动手中的乌风鞭,招手道:“张公茂,过来送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