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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纱帐内突然传出话声,道:“你是谁?谁允许你进来的?”
这阵话声甚是娇柔,显然是出自女性口中。
无名氏道:“在下姓卫…他寻思了一阵,才接着道:‘在下并不晓得此屋之中还有别人。”
帐中的女人冷笑道:”真的,他们怎会无缘无故送你至此…
无名氏接口道:“不是别人把我送来,而是在下自己愿选择此屋。那位二阁主销愁妃子范丹当时沉吟了许久,才答应让在下暂居此屋。若果在下早些晓得此屋还有姑娘居住,就决不会选择此地。”
屋中沉默一阵,纱帐中的女人道:“我也不知你是否选错了地方,但有什么关系呢…”她的话已表示出相信了他的话,可是她居然不询问他为何会被范丹捉来?为何范丹肯让他选择居处等问题,这等态度不免令人感到莫测高深。
无名氏初时也淡然处之,但时候长久了,越想越发生出好奇之心。第一、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长得怎样?她为何对自己突然出现竟会毫不好奇,但此刻要他先行说话,未免有点难于启齿,因此他只好抑制住自己。
不久,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却只有一个人。无名氏转眼向外面望去,却因有座屏风挡住视线,所以只好等候那人进来才能看得见是谁。那阵步履到门口,便嘎然而止,接着传来摆放物件在门口的声音。然后,步声又起,由近至远,转眼便消失不见。
无名氏暗忖那人不知送些什么东西来,便起身走过去瞧看,原来是一个食盒,放在门槛之内。
他此时双手仍然捆绑在背后,因此无法把食盒拿起来,即使他想背转身以便用双手打后面提起食盒,可是由于手腕间尚有一条细绳连结住系在颈子那个活结,使得双手不能下沉,不然的话就会扯紧颈上活结,勒住咽喉。是以他简直没有法子可以去取那食盒。
于是他回转到椅上,自个儿暗暗发怔。
片刻之后,纱帐中那个女人道:“喂,你没有把食盒提入来么?”
无名氏道:“没…没有…”
纱帐中的女人突然轻啊一声,道:“原来你被捆绑住,这种绑人手法称为连环死结,除非有人帮忙,不然的话,任何身上武功多么高强,也无法挣脱…”
无名氏听了这话,觉得不大服气,忖道:“如果我不是要敛隐起一身功夫的话,早就震断腕问绳索啦!”
帐中传出活声,道:“你一定有一点不服气,是不?”
无名氏道:“不,姑娘这次猜错了,在下只是在担心你肯不肯帮忙我解掉绳子而已!”
她冷笑一声,道:“这话大不近人情,大凡是不近人情之事,必定另有用心或阴谋…”
她一口就道破无名氏心中鬼胎,使他吃一惊,但也相当佩服。
她接着道:“我告诉你,你纵使武功很高强,也挣不脱这连环死结,不信就试一试看!”
无名氏无话好说,只好默然不答,也没有试图挣扎。
纱帐内传出那个女人的声音,道:“你为何不试一下?哦!我明白了,你明知这条细绳乃是用南荒特产野蚕丝织成,谁也无法震断,加上万一挣动时勒住喉咙,估量我不肯助你解开,变成自寻灭亡,所以不敢轻试,是也不是?”
无名氏道:“在下因武功有限,所以不必试验!”
她哦了一声,道:“如果是这个缘故,那就是我猜错了…”
无名氏道:“在下凭世交关系,在运通镖局中任管帐之职,才做了数日工夫,便到了此地…”
她接口道:“这样说来,你果真武功有限了…”
无名氏也不晓得她是否相信,只好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帐中的女人道:“你走过来,我替你解开那条绳子!
无名氏如言走到床前,以他的目力那层纱帐自是遮挡不住,但他却没有向帐中瞧看,所以仍然不知道那女人长得怎样。
他依着对方的指示,背转身子,纱帐内便伸出一只皓白的纤手,解开绳子,手法巧快熟练异常。
无名氏双手得到自由,便自行扯开颈上的活结,一面道:‘姑娘好像非常熟悉这条绳子的来历和打结的手法,使在下十分诧异!”
纱帐内那个女人回复了盘膝端坐的姿势,道:‘我当然熟悉啦,黑眉墨手沈扬是我的师兄。”
无名氏讶然道:“哦?那么他们为何把你幽禁于此,好像幽禁在下一般?”
她缓缓道:“这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总之,我在这间石屋之中,已经独自住了三年之久!”
无名氏道:“只有你一个人么?能不能出去散散步?不然的话,岂不是郁闷得要死?”
“那也是没有法子之事,我如果违抗他的命令,则他说过那些恐吓我的话,便会一一实现。他这个人一向心黑手辣,说得出做得到,我只好俯首服从…”
无名氏低声道:“你可怨恨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