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梅庄主人以及横死的长子,都只是商农务本的人,家中另有凶戾杀气。而他家的发达,正是靠这股杀气得来的。本来可以相安享用,但庄外那道围墙一翻新,而又改了门向,再加上外面大明堂左右两座尖顶八角大亭,六个月过后,开始灾祸血光连绵不绝。”
“我去问过,若是真如你所说,我们撒腿就跑,跑得越远越好,这样行么?”
“不行。”她答得既干脆而又隐含怒意:“你要知道,像梅庄这种血祸连侵的风水,决不是普通地师弄得出来。若是地师无知犯错,又绝不会弄到招凶殃犯大煞,居然一共十七种条件,都吻合玄空大卦。”
小关眩目道:“你意思说,有风水名家在里面搞鬼?”
“正是,这个地师很高明,但心术不正毫无道德。我测他一定被梅庄仇人巨金收买,所以下此毒手。我打算也用风水反修理他,你赞同不赞同?”
小关欣然道:“妙极了,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去干…”话声忽然中断,想一下才又道:
“但你不至于叫我拿剑宰了那坏蛋吧?”
“当然不会。”她岂有此理地抗议:“他以风水害人,我们也用风水治他。”
梅庄的主人不性梅,他姓易,名叫常贵。而梅庄前后左右也没有太多梅花,故此这个地名的由来实是不易稻考。
易常贵今年五十多岁,体型高大,表情呆板,一望而知不是刁狡凶狠的人。
他左手上了夹板吊在胸前,神情憔悴,看来苍老疲倦。
他椅背后站着一个佩刀大汉,目光冷静中带着凶悍,不停观察李百灵和小关。
这佩刀大汉背后是一座屏风,小关猜想屏风后必定有人隐伏。
以他的个性,一定会设法探窥一下,但此行讲好是李百灵做主,她没有表示,他便只好乖乖地坐着。
此外,刚刚已从易常贵口中证实了她的穗断。
那就是易常贵儿子上月被杀,媳妇亦遭强暴致死,他本人则左手几乎被砍断,庄里有三个懂武功的庄丁因为奋抗侵劫的贼匪而丧命,事情发生在本月初。
单是阳宅风水,一看就能知道这许多事,小关也不禁暗暗佩服起来。
“易庄主,李仙子还提过一句,她说您那道遇不幸的媳妇,在娘家是排行第二的女儿。
这一点不知道李仙子有没有算错。”
易常贵顿时楞住。
背后佩刀大汉俯近他耳边,轻轻问道:“他们说得对不对?”
易常贵茫然领首,又茫然问:“他们怎会知道的?”
“为什么不会知道?”那大汉反问。
“我媳妇外家已没有人,离这儿又远,他们上哪儿打听的?”
“没有打听。”小关说:“李仙子和我路过此地,她老人家忽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得知贵庄发生横祸,灾殃来了,所以进来瞧瞧。”佩刀大汉语态转冷,道:“现下两位已进来瞧过了,那灾殃能不能消除呢?”
“这我怎么知道?”小关声音表情显露出不高兴。
对方的话虽然没有不客气字眼,但那冷森的眼神,坚凝的气势,使人大有压迫感。
小关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何况如今绝技在身,那大汉就算再凶恶些,他也敢顶回去。
“我知道。”李百灵开口,声音娇脆如出谷黄莺:“灾殃仍然会继续降临,应验在未申之交是第一次。”
“未申之交?”佩刀大汉看看天色和刻漏:“还有半炷香而已,我倒要瞧瞧那些兔崽子有什么惊人能为,竟敢一再上门欺人。”
“我说过这只是第一次。”李百灵说:“还有第二次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