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
三十年不见,不败头陀仍然立刻认出这人正是四十年前誉满大江南北的大千圣剑陈寓厚,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李百灵也随后相迎。
陈寓厚进入客厅。双目神光炯炯.视线很快在不败头陀全身掠一转,声若洪钟:
“不败兄,什么风把你吹了来,看你这身打扮,莫非出家当和尚了?”
陈庄主的话.问得并不突冗,三十年前当不败头陀和李百灵的父紫霞荷女云翠汕住在洛阳陈府时。正是-位三十左右、豪气干云壮年人,虽非翩翩潇洒佳公子,却也英秀挺拔,器宇轩昂、根本尚未出家。
不败头陀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接着把别后境况以及此次来意约略说了一遍。
“提起那孩子,”陈寓厚带着无限歉意的摇摇头:“老夫在云姑娘把那孩子送来以后,无时无刻不在设法打听不败兄的下落,却因老夫当时已封剑归隐,和武林同道甚少往来,因之消息也就有欠灵通,后来虽听说江湖上有位称做不败头陀的出家人,也没想到就是你,就这样一拖再拖,始终未能完成云姑娘的付托。”
不败头陀道:“怪只怪三十年来,洒家未曾前来府上拜望,陈大侠代洒家把这孩子从小养到大,这番大恩大德,洒家真不知要如何答报。”
陈寓厚接道:“不败兄,如果说怪你,就不如说怪老夫了,当老夫在最初无法找到你时,心想你是个狼迹在外的武林人物,带着一个孩子在身边四处奔波,反而成了累赘,不如暂由老夫把她抚养成人再说,岂知一念之差,竟然铸成了大错。”
不败头陀觉出不对,不由脸色大变:“陈大侠,难道她…”
陈寓厚黯然一叹:“就在那孩子十三岁那年,有一天忽然离家出走,老夫派出家下人等四处找寻,却始终不见踪影,算起来那孩子至今已失踪十七年之久了,那时舍下搬来此处只有几个月,人生地不熟,这也是没能把她找回来的原因之一。”
不败头陀强忍着内心的伤痛,一场欢喜,化做了过眼云烟,回首前尘,有如一场恶梦,他有气无力地问道:“陈大侠,也许这孩子与洒家无缘,也许是洒家造孽太深,所以才空跑一趟,无法父女相会,洒家虽然无法再看到她,总想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因为不管如何,她是洒家和灵翠仙的亲骨肉。”
“她的模样很像灵姑娘,尤其那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虽然仍不及云姑娘秀气,但却非常聪明伶俐,尤其善解人意,讨人喜欢。”
不败头陀默了一默:“她叫什么名字?”
“老夫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曼儿。”
李百灵听得内心抨然的有了感触,猛忆起小关曾说过那妖女名叫小曼,急急问道:
“晚辈想问前辈一句话,曼儿姑娘可曾学过什么法术?”
陈寓厚楞了一楞:“李姑娘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他说着立时如有所梧:“不错,她虽然没学过什么法术,却常常想些奇奇怪怪的令人不解玄之又玄的事情,家里下人有时带她到庙会玩耍,她对一些巫师作法,经常看得津津有味,流连忘返。”
李百灵望着陈寓厚和不败头陀微微一笑道:“恭喜两位老人家,贺喜两位老人家,曼儿姑娘不难找到的,而且就在附近。”
沈不败很快悟出李百灵话中之意,顿了一顿:“莫非就是李姑娘刚才告诉洒家那个和关老弟在一起的年轻女子?”
李百灵点点头:“如果晚辈所料不差,一定是她,因为她的名字就叫小曼。”
陈寓厚不解两人所说的来龙去脉,楞了半响道:“不败兄和李姑娘在说些什么?”
李百灵连忙把小关和小曼在附近山上石洞的事,以及朱虚谷和小关因误会而交手的经过,匆匆地告诉了陈寓厚。
陈寓厚仍有些不能相信道:“若说那女子是曼儿,固然有些可能,但她既然来到上蔡,而且又在舍下附近,层该回庄看看老夫才对,当年老夫待他亲如己出,她对老夫也十分孝敬,绝不会生分到这种地步。”
此老想法算是没错,但是又怎知道小曼是如何的想法?世事如果都是常情测度、常规行事,岂不天下太平了。
“陈大侠说的也有道理。”不败头陀低头沉吟,刚来的一番惊喜,似乎又凉了半截:
“我沈不败的女儿哪会这样没良心。”
李百灵又是微微一笑,像己智珠在握:“两位老人家用不着怀疑,她住的那石洞就在附近山涧边,大约最多三五里路,虚谷识得路径,何不由他陪两位老人家亲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