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无踪。
围观热闹之人,也纷纷作鸟兽散,只剩下青衣少年,转目顾盼,却不见有公人踪影。
他皱皱眉,举步行去。
经过那家饭馆,突然蜇了进去,目光四下一扫,随即在靠右壁的一副座位落坐。
徐少龙也在座中,距他只有两张桌子,他心中颇想得知这个青衣少年的来历,尤其感到兴趣的,便是他何以使得那两名帮众,受了一天的气?
但他没有过去招呼,甚至连看也不看他。
伙计过来,他正要吩咐之时,忽然听到那青衣少年“喂”
了一声。
旁边一些食客都向他望去,只有徐少龙没有理会。
青衣少年又“喂”了一声,伙计转眼望去,但见另一个堂棺,已匆匆走到他身边。可是那青衣少年两道森冷如电的目光,没有看那堂棺,却罩在自己面上,这两道目光,使得他骨子里冒起一股寒意,不禁打个哆咦。
他又喂了一声,这名伙计根本忘了徐少龙,茫然移步过去。
这么一来,徐少龙就不能不向他望过去了。
青衣少年恰好把目光从伙计面上移开,迎向徐少龙的眼睛,两人打一个照面,瞧得十分真切。
徐少龙何等机警,故意一眯眼,表示他强烈森寒的目光迫得如此,同时也泛起迷茫的神色。
青衣少年微徽一怔,随即向他招手道:“请过来这边坐。”
徐少龙愕然地指指自己,问道:“我么?”
青衣少年道:”是的,你过来。”
他的两道目光和含有命令意味的说话,形成一种奇异的力量,使人感到不能不服从。
徐少龙迟疑一下,起身走过去。
青衣少年一直用眼睛盯住他,举手指指对面的空位。
道:“坐下来。”
徐少龙依言坐下,青衣少年这才转眼向两个微微发愣的伙计望去,道:“给我们随便配几个小菜,一壶好酒,快快送来。”
两个伙计一齐应了,急忙转身走开。
徐少龙发觉这两个伙计在走开时,好像都有一种如获大赦的味道,心下直觉诧异纳闷,决意弄个明白。
那青衣少年目光回到他面上,可是这一回他的目光,与常人差不多,只不过比较锐利明亮而已。
徐少龙心中冷哼一声,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
当下收起了茫然的神色,拱手道:“兄台贵姓大名?我们以前会过面么?”
青衣少年道:“我姓秦,名三锗,咱们从未见过面。”
徐少龙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秦三错似是看出他的疑惑,马上道:“我名字是错误的错。”
徐少龙这才信了,又皱眉地道:“久仰,久仰,在下杨楠,今日得会秦兄,幸何如之。”
要知自古以来,以“错”字为名的人,着实不少,如战国时纵横家司马错,汉时的晁错,均以此字为名。
可是这奏三错的名字,当中多了一个“三”字,那就表示另有意义,普通人都会觉得不大好,亦不吉祥。
是以这人起了这么一个名字,不免令人惊异。
秦三错道:“好啦,你别与我来这一套。”
徐少龙一时之间,实是不明他的意思,不禁瞠目问道:“秦兄的高论,恕小弟听不懂。”
秦三错微微一晒,道:
“别人定然受你之愚,但我秦三错却看得穿你的假面目。”
徐少龙这一惊非同小可,但当然他表面上只是恰当地表示奇怪和迷惑而已。他故意寻思一下,才耸耸肩头,代替了回答。
秦三错马上泛起得意的笑容,道:
“若论温文尔雅,杨兄自可当得,可是你耸肩的动作,却又透露出你的真正为人,必甚潇洒,不拘俗礼…”
徐少龙心中暗惊,忖道:“他还看出了多少?”
秦三锗接看道:“假如你爽爽快快,以真面目与我相见,我秦某人就拿你做朋友看待。
如若不然,那就是仇敌之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他虽是含笑道来,声调未变。可是他的眼光和神情,却足以令人深信他有这等决心,断不更改。
一时之间,形势似是十分紧张。
徐少龙忖道:“这厮咄咄逼人,不知是什么来路?”
要知徐少龙目下不只是双重身份,而且有两重假面目,最后方是真正的他。因此他直是有苦难言,断断无法与此人“以诚相见”
他经过一番观察之后,已瞧出这秦三错虽然仪容俊美,人才出众,从言谈上,亦可窥知此人读过不少的书。
然而他的目光,隐隐泛动着冷酷狠毒的光芒。
这一点不是正派之人所应有的。
纵然他出身名门正派,但这等人仍然不可寄以腹心。
幸而这时伙计端了酒菜上来,徐少龙得以和缓一下,不必马上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