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淳已有几分酒意,不似平日沉稳,冲口道:“岂有此理,难道真有拦路强乞之事?”
那四个乞丐只是冷笑,右手第一个年纪最老,手持一杖,大声道:“请两位移步到一处说话!”
裴淳瞧见他手中之杖,甚是眼熟,记起正是今晨那两个穷家帮七袋高手之一使用的一般,微微一惊。定睛打量,这四个乞丐背上都有布袋,却看不清数目。当即问道:“诸位敢是穷家帮的?”
那四名乞丐,哪知裴淳刚刚出山入世?都想,穷家帮声名远布,凡是武林之人有谁不知?
他这一问分明是无话找话,因此都不答理。
郭隐农冷笑说:“便是龙潭虎穴,我神木秀士亦何惧之有!走…”
裴淳想到上一次商公直提及江湖规矩所谓“架梁”的话,这时不敢多言,生怕穷家帮把自己当作架梁之人,当下默然跟着郭隐农。那四名乞丐分作两道,两人在前,两人在后。转身之时,裴淳才看清楚:四丐中,一个是八袋高手,其余三人皆是六袋。
一行六人走到一间屋宇之内,这间屋宇甚是深宏宽敞,但门面破旧,似是荒废已久。屋内处处残破剥落,不过屋顶却十分结实新净。众人在一间厢房中落座,四丐出去了三个,只剩下一个六袋蹲在门外。
裴淳道:“在下真佩服他们找得到这等屋子藏身…”
郭隐农道:“他们故意弄成这个样子,此处想必就是老巢啦!”他接着提高声音,叫道:
“喂,你家帮主可在此地?”
门外的乞丐白他一眼,不理不睬。郭隐农面现怒色,喝道:“别人怕你们穷家帮的势力,我神木秀士却不放在心上,快去叫淳于靖出来!”
那乞丐冷冷道:“你们最好安份点等候帮主召见!”
郭隐农两次自道外号,见对方恍如不闻,登时怒不可遏,厉声道:“他是什么东西!”
那乞丐听他语侵帮主,自是忍耐不住,怒目而视。
郭隐农左手向门外一指,叫道:“你们来得正好!”那乞丐一怔,回头瞧看,忽觉劲风袭体,急急闪避,一枚小石从颈边掠过,但还有一枚击中他腰间穴道,登时跌倒。
郭隐农哈哈一笑,道:“裴兄不是想见淳于靖么?兄弟带领你去!”
原来他几次试出裴淳不大懂得江湖上的过节规矩,故此摆下圈套。倘若裴淳跟他闯入,见到淳于靖时,即使日后解释得清楚,这眼下的一场误会决免不掉。
裴淳见他以诡谋制住那乞丐,心中微感鄙视,但也不好意思说他!两人奔出厢房,直向后宅闯去,穿过两道门户,忽见地上躺着两人,认得正是早先带他们来此的四丐之二。郭隐农查看一眼“唔”一声说:“他们中了毒啦!”
裴淳惊道:“可有性命之忧?”
郭隐农摇摇头,竟不知是表示没得救抑是不晓得!
又穿过两重门户,只见地上躺着七八个乞丐,个个面色焦黑,也是中毒之象。他们认出其中又有带路的四丐之一。这一个乃是八袋高手,郭隐农沉吟道:“这个八袋老丐,功力深厚,所以支持至此才倒地!瞧来这穷家帮重地已有擅长使毒的敌人侵入!”
裴淳记起有个使毒高手飞天夜叉博勒,正待说出,郭隐农哎了一声,道:“咱们都中了毒啦!”随即盘坐地上,运功抗毒。裴淳催动真气,果然发觉胸臆间生出烦闷不舒之感,便取出辟毒珠含在口中,自个儿向后面走去。
经过两重院落,到处皆见有乞丐横七竖八睡满一地。接着听到人声隐隐,精神一振,循声奔了过去,穿出一门,外面是座园子。但见花草凋零,树木枯败,一片荒凉废弃光景。数丈外的草地上站着一个大汉,他面前不及一丈远处,坐着六名乞丐。那个大汉身躯修伟,曲发虬髯,鼻钩目陷,一望而知不是汉人。裴淳不必多想,已晓得这个大汉就是色目高手飞天夜叉博勒。
那六名乞丐,一个居中,其余五个团团围住,面曾向外,竟是全力保护居中的乞丐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