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说出步、马两位的下落?
你若不说,他们可有性命之险?”
裴淳道:“当然有啦,不过若不是你们生事,我早就去营救他们了!”
札特哦了一声,道:“原来你也是逃出来的,有劳施主暂候片刻,洒家要跟金老师略作商议。”他和金元山走开一边,低声密语。
裴淳想起刚才的经过,一方面感到惊心,一方面又暗暗兴奋。原来他正当无法支持之时,突然间触忆起早先在黑暗地狱内,被奇寒酷冷侵袭的经历,这刻他已经是面临崩溃之时,实是无计可施,姑且使用御寒之时的运功心法,真气流转一周,顿时觉得好过得多。
他万万料不到这一种内功心法,既能御寒,又能御热,连忙潜心施展,越来越觉真气精纯浑厚,身上热气全消,体力也渐渐恢复。
除此之外,内伤也好像痊愈了大半,他暗想若不是金元山向他施用“神火炼魂”之刑,决不会知道这一门内功心法,这等神奇奥妙。于是想起俗语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句话果是大有至理。
札特大喇嘛独自走过来,面上神情十分严肃,道:“裴施主,现下有生死两途,任你自择!”
裴淳凛然道:“大喇嘛不必说了,古人说:义死不避斧钺之罪,义穷不受轩冕之服。无义而生,不仁而富,不如烹…”
金元山瞠目道:“札特大师,这小子拚命掉书袋,说的什么!”
裴淳已接着道:“因是之故,大师若是要在下行不义之事,俾得苟活人间,在下决计舍生而就死!”
札特微微一笑,转头详细地解释给金元山听。金元山虽是残酷无情之人,但这等道理仍然使他十分膺服,不禁翘起大姆指,连说“要得”
札特大喇嘛摇头道:“越是假仁假义之人,就越是讲得好听,所谓口不应心,为之奈何?”
裴淳道:“大师若是不信在下,也是没有法子。”
金元山道:“对!对!安知他不是光在嘴巴上说说而已,咱们可不能上这个当!”
札特沉吟一下,说道:“可惜钦昌大师不在此地,若是他在的话,就有法子试得出裴施主的真假了。”
裴淳前此访问梁药王时,听朴国舅提起这个人名字,其时大家都找不到梁药王居处,朴国舅预早遣人入京问计,钦昌喇嘛献以一策,果然容容易易就找到梁药王住处。这印象甚是深刻,岂能忘记,当下点头道:“闻得钦昌大师智慧如海,广大无垠,想来当有法子试出在下存心真假。”
札特大喇嘛心下甚是踌躇,暗想释放裴淳的话,便误了朴国舅的大计,不释放他的话,步、马两人性命岌岌可危。正在拿不定主意之际,斗然间听到一阵笛声,遥遥传来,当即说道:“此事容洒家再加考虑,裴施主,你且藏在上面树荫之中,未得洒家允许,不准声张,你答应不答应!”
裴淳和金元山都没有听到笛声,全然不知他此意有何用意,裴淳心想此举没有伤仁害义之处,当然可以答应,于是由金元山助他纵上树荫藏好。
札特大喇嘛结跏跌坐树下,金元山独自走到崖边眺望,过了片刻,一阵山风载着笛声吹送过来,虽是若有若无,但金、裴二人都听见了,笛声越来越近,甚是短促急剧,丝毫没有空山吹笛那种高情逸致。
札特发出吟啸之声相应,约摸过了一盏茶时光,两道人影宛如奔雷掣电般从山岭间疾驰而至。这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显然是追逐而来,非是同路之人。
此时相距这危崖空地尚有数箭之遥,前面的人影蓦地加快了速度,星飞风坠般向危崖驰到,一下子就把双方距离拉长了许多,可见得前面的人轻功高于后者,若是长途奔驰,须得较量内劲长力,便不敢判定孰胜孰败,若仅在数十丈以内奔跃,前者稳操胜券无疑。
前面的人影落在崖上空地中,现出身形,却是个身长玉立,仪容丰盛的男子,年纪约在廿七八岁左右,手中拿着一支金笛。此人丰神虽是出众,可惜眉目之间流露出一股阴鸷之气,使人微感不安。
裴淳认出此人正是助他闯过李不净、病僧二人的金笛书生彭逸,心中突然感到一阵痛苦,忖道:“原来他也是朴国舅罗致了去的高手之一!”
眨眼间后面的人影泻落空地之上,却是个肮脏的道人,长剑在手,面泛嗔怒之色,正是崆峒派剑客李不净道人。他环顾四周一眼,纵声狂笑道:“姓彭的原来找得如此靠山,所以胆败横行忌。”